何竹茹見一向溫順突然變得尖銳的女兒,啞口無言,愣了一下,拉著徐子衿的一抹衣角,聲音小小地說著:
“我不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著想嗎?子衿,你這話太傷人了。”
見女兒不吭聲,何竹茹還想說些什麼挽回她慈母的形象,門一下被忍不住的喬繼祖陰沉著臉打開。
“夠了!媽,你不要再說了,我是家裡唯一的男丁,下鄉這件事就應該由我承擔!”
他對下鄉這件事並不主動也不反感,隻是他媽非不讓他下鄉,一心想要徐子衿替他下鄉。
何竹茹聽到喝住喬繼祖:“繼祖!你閉嘴,你還小,不明白媽的良苦用心。”
“我跟你爸爸養了她那麼多年,也到了她回報我們兩個的時候,這鄉下,她不想去也得去!”
何竹茹從喬繼祖說出他願意下鄉後,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惡狠狠地剜了一眼徐子衿,不再扮做慈母。
“何姨,我剛剛可是在門口聽到了,子衿已經找到工作。”
喬書雪拎著她準備好給徐子衿補補身子的東西進來,將那一簍子東西遞給徐子衿,擋在徐子衿身前。
“知青上山下鄉本就是讓沒有工作的年輕人到農村有一番作為,咱們子衿有工作按理並不用報名下鄉,該繼祖下鄉才是。”
依她看,舉報她爸爸的人的本意是,將他唯一的兒子搞到鄉下插隊。
可她的爸爸跟繼母,這是打算讓徐子衿下鄉,家裡也算有人下鄉了,堵住那人的嘴,不必讓自己的兒子經曆下鄉的苦。
她親媽離婚是因為她奶的逼迫下才離的婚不乾何竹茹的事沒錯,可是這位後媽也不是什麼好人,這些年對她雖不像對徐子衿那般惡劣,也讓她吃了不少暗虧,她樂得拆她這位好繼母的台。
何竹茹看見繼女絲毫不留情麵,拆她的台子,本就沉著的臉又黑了一個度。
“繼祖的年紀還小,即使我不是你的親媽,繼祖。也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麼忍心讓你的親弟弟下鄉受苦?”
徐子衿這時也哭著看向何竹茹,“那我也是你的親女兒呀!你舍不得讓你兒子受苦,你就舍得讓我去受苦了?”
“這不一樣,繼祖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丁,將來是要撐起整個家的。”
桌子上的茶水隨意灑落在桌麵上,無人顧及,激動的何竹茹再次重拍桌麵,指著徐子衿的臉,大罵她沒良心,杯子被震掉下地,留下一地狼藉。
喬家外聽熱鬨的人見到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來者,不約而同地讓出一條道。
“開門!”
砰砰砰,喬家的大門被激烈地敲響,何竹茹打開門發現是知青辦的人。
“你是喬青鋒的媳婦兒?我們知青辦接到舉報,你們利用職務,以權謀私,一個兒女也不到廣大農村接受中下貧民的教育?”
一個帶著眼鏡、手裡拿著一份文件的中年斯文男子對著何竹茹出示手上的文件。
“我代表知青辦向你們下最後的通知,你們家要是還沒有人出現在這一批知青下鄉名單裡,
我單位有權向革委會與你與喬青鋒的單位通報此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