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村還有一規定,但凡因此事丟掉性命者,其畫像將被掛於祠堂內,以供後人祭奠;樹根曾跟小民親口承認過此事,也是因此認出小民的。”
洛思銘想了想接著說,
“那他們為什麼會以為你死了?”
“據樹根所說,當年事情發生後,很多人的屍體都被拋進了海裡,所以他們也誤以為我也是如此。”
“即使你不承認自己是朱小皮,樹根也斷不敢帶你去報官。”
“是,小民剛開始閉口不認,所以樹根就將目標放在小民爹娘的身上,說要找他們說個清楚;當年我娘已病入膏肓,再加上我事先並不知娘她已清醒,所以怕樹根會刺激到她,便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你承認身份後,他又說了些什麼?”
“他將我罵了一頓,說我是朱家村的恥辱;接著就讓我幫他做事,否則就要以朱家村的村規處置我。”
“所以你就答應了?”
“是,小民的爹娘需要人照顧,所以小民還不能死,隻能先答應他。”
“那你幫他做了什麼?”
“幫他物色可以下手的目標;現在再有大批人口失蹤會引起官府懷疑,所以他們就改變了策略,隻對無父無母或孤兒寡母或窮苦的人家下手。”
“那你又是怎麼幫他們物色下手目標的?”
“利用小民的手工攤;街上每天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小民便以贈送手工或免費畫像,代寫書信為由,與她們拉近關係,以此來獲取信息。”
“你將信息交給樹根後,他們又是怎麼將人運出去的?”
“小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以介紹生計等類似的借口,讓那些女子心甘情願地跟他們走。”
“所以你去萬仙鎮是為了傳達消息?”
“不是,那日他是找我過去幫忙的;他當時有很緊急的事要出去一趟,就讓我幫他看著人。”
“他有說是什麼事情嗎?”
“沒有,他回來後就將我趕走了;不過看樣子,是沒辦妥。”
“朱家村那麼多人,為什麼會喊你去看著?”
“他應是怕被懲罰;乾這一行是有規矩的,人隻要在自己手中,在沒交出去前,不管有什麼事,都不得私自外出;一是為了防止人逃跑,二是為了避免風險;找我過去,他外出的事才不會被朱家村的人知道,因為他知道我不敢回朱家村,也不想讓人知道我的身份。”
洛思銘若有所思,
“也就是說,樹根做完這樁買賣後,就回到了朱家村;接著沈耀三人便碰見樹根在毆打鄭桐,再接著朱家村就著火了;可樹根又是因為什麼事這麼著急出去呢?”
王文才接著說,
“大人,小民知道的,已經都如實說了。”
“那依你所言,現如今,出現在朱家村內的女子,也是他們拐騙來的。”
“這個小民聽樹根提起過,她們都無父無母,也沒什麼親戚;怕她們鬨事,先是用了點手段哄著她們自願成了親,之後再帶回朱家村。”
“王文才,你爹娘若是知道你這三年來一直助紂為虐,還會希望你留在他們身邊嗎?”
“大人,人都有自己在乎的東西,事都是我做的,我爹娘她們是無辜的;我原本是打算等爹娘都離開後,就來縣衙自首,揭發朱家村的罪行,但沒想到樹根和李文魁會出現,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
“在你心安理得的過著眼前的生活時,又有多少人在經曆著這些拐騙!”
“大人,我隻是一凡夫俗子,不是什麼聖人;她們是很可憐,但眼前的這一切,不是我可以解決的,與其飛蛾撲火,何不明哲保身。”
王文才接著說,
“大人,不是每個人都有的選擇;當年我若是不販賣她們,我就得死;幸得老天爺給了我另一種選擇,我定是要竭儘全力去守護好這一切。”
“本官原本以為你是心懷愧疚,所以當年才會向縣令求情,讓他答應鄭桐的要求,現在看來並不是;你知道縣令胡庸若是這麼判決,樹根肯定不會放過鄭桐,那他就無暇顧及你,可以為你的離開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