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要替兄長討要一次陛下的恩典!”江落落跪了下來行大禮。
恩典?為了江思南?上官瑞也打量著江落落,不知道她小腦袋裡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恩典?”上官燁狐疑的看著江落落,“你先說說看,朕再考慮是不是答應你。”
“臣女兄長才華蓋世,為人正直善良,之前因病將養在家裡,如今身體大好,臣女要為兄長討要一次殿試的機會!”
江落落伏地請求:“請聖上恩準!”
“父皇,她是已故鎮國公的小孫女,她的父親是前禮部尚書江陸……”上官瑞解釋道。
“鎮國公的孫女?”上官燁想了想,“朕記得!多年前聽聞江尚書在世時得一女兒,天生異瞳,誒?朕怎麼好像還記得這丫頭和你有婚約呢?老六,是吧?”
江落落一腦門黑線,這道坎是過不去了對吧?怎麼誰都知道這件事?就她不知道?!
“咳咳,父皇,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上官瑞尷尬的笑了笑。
“江尚書的女兒,江老夫人的孫女?你兄長是……江思南?”上官瑜低著頭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頭。
年少時常去江府舞槍弄棒的,在那時他就覺得江家大公子儒雅端正,若是日後能夠參加科舉,定能成為離國棟梁之材。
但是後來,鎮國公過世,江府便退出了朝堂。
江陸夫婦過世後,再沒了江思南的消息,倒是經常見到江家二公子江暮雲和秦將軍的小孫子秦仲玄。
江落落抬起頭,笑了:“回殿下,小女子的兄長就是江思南,我們的祖母是鎮國公夫人。”
鎮國公夫人?江老夫人?上官燁打了個冷戰。
少年時淘氣,沒少接受江老夫人的教誨啊!
那楠木拐杖是江家傳下來的家法,想想就疼!
挨揍時先皇和先皇後還在一旁點頭稱讚呢!
上官燁乾咳了兩聲,強裝鎮定:“原來是江家二丫頭,你且起來說話。”
江落落站起身,歪著頭看著上官燁:“陛下可是答應了?陛下一諾千金,可不許騙小孩子!”
看著歪著頭一臉無辜的江落落,上官燁一腦門的汗!
你哪是小孩子,你就是一隻小狐狸!
“朕何時答應了?”上官燁咧開嘴笑了,“朕不讓你去捉蜈蚣了。”
若是江小丫頭在他這有個閃失……
他這歲數可受不住那楠木拐杖的揍了!
“哦!好吧,那陛下是鐵了心的讓這蜈蚣在皇宮裡遊走,也許您在禦書房裡忙公務的時候,它就跟您腳邊上伺候著!”
江落落輕點著手頭的小藥箱,一副準備回去的樣子。
“那陛下您先忙著,臣女就先告退了。”
“慢著!你在威脅朕?!”
上官燁急了,一想到宮裡還有一條劇毒的西域蜈蚣,腿就開始發軟。
“臣女隻是說了實話,您要是害怕,就讓這些人,替您把蟲子捉出來!”
江落落小手一劃,所指之處宮女太監皆瑟瑟發抖。
“不過如果再有人被咬,可彆叫臣女來醫治了,永安堂的病人還需要臣女,實在抽不出工夫日日都來!”
她拎起小藥箱,翩然下拜:“那臣女就告辭了!祖母還等著臣女回去呢!”說罷,轉身便走。
“等等!”
上官燁哭笑不得,什麼時候他這個皇帝,讓一個小丫頭拿捏的穩穩的了?
“朕答應你,江家公子,朕之前也聽說過,少年時便意氣風發,博覽群書,十幾歲時助順天府破奇案,但不知為何後來竟沒有參加科舉,可惜了,既然你求到朕頭上,那朕看在江老夫人的麵子上,就答應你了!”
江落落嘴角抽了抽,到底誰求誰呢?
“那落落就先替兄長謝主隆恩了!”
她跪下叩首,聖上金口玉言,這一趟,來值了!
“起來吧!”上官燁看著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心裡的那股氣莫名消了。
江落落站起身,她忽然想起上官瑞,來時正在發熱,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她扭頭看去,隻見上官瑞雙手揣在一起,靠在院中的石桌上發呆。
發覺江落落在看他,便衝江落落微微一笑。
上官瑞沒有看出江落落的擔憂,滿腦袋都是下次科舉江思南就可以直接參與殿試了!
依著江思南的人品和才華,離國又將多一名重臣,是百姓的福氣!
兩人的對視落在離國皇帝上官燁的眼裡,他乾咳了兩聲。
“話說回來,江家小丫頭你真有本事把那毒蟲捉出來嗎?你不會被咬傷?”
江老夫人那楠木拐杖,嘶……想想就疼!特彆疼!
江落落回過神來解釋道:“陛下放心,落落自己不進去,落落請個小兄弟進去捉蟲子。”
“小兄弟?”上官燁探頭往院子裡看了看,沒人啊,“哪來的小兄弟?”
“皇宮裡就有,陛下,您讓人弄一隻公雞來,個頭大一點的。”
“為什麼要個頭大一點?”上官燁好奇的問。
“因為西域蜈蚣個大啊!小公雞吃不完一條,多浪費!”
眾人:“……”
一會工夫,一名侍衛帶著禦膳房的廚子急衝衝的趕了過來。
江落落瞥了眼廚子懷裡的雞,點點頭,還真符合要求,個頭大,羽毛油亮油亮的!
她真心感慨著:“陛下,這麼好看的雞居然用來吃,真是暴殄天物了!”
“……”上官燁無話可說,“雞抱來了,接下來呢?”
江落落從廚子懷裡接過雞,放在了地上:“小兄弟,裡麵有好吃的,你要不要吃?”
上官瑞輕咳了兩聲,她這是又開始了嗎?
難道她不隻能和馬交談,連雞都可以,這不太可能吧?
雞瞥了瞥江落落,一臉將死之雞,誰都不信,彆和我說話的模樣。
“若是你把裡麵的東西抓出來,本姑娘替你跟聖上求情,饒你不死,嗯……再封你一個花羽將軍做做,怎麼樣?”
江落落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盤著腿和雞談判。
“陛下您看,江姑娘在和雞說話呢!”李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說。
上官燁也看見這一幕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小丫頭真的在和雞說話嗎?朕沒聽錯?!
上官瑜倒是饒有興致的看著一人一雞在對話。
若說江落落作假,那為什麼她說一句,雞就叫幾聲呢?真是神了!
“裡麵那東西可是西域蜈蚣,你可喜歡?”江落落指著寢宮說道。
公雞激動的眼睛都睜大了一圈。
西域蜈蚣?!真是雙重驚喜!真是昴日星官大仙護佑啊!今日竟然讓本雞碰到西域蜈蚣!那可是大補啊!
公雞高興的撲棱著翅膀繞著江落落跑了一圈。
“她那是做什麼法呢?為何那雞繞著她跑圈?”上官燁不明就裡,湊近上官瑞問道。
“兒臣也不知……”
上官瑞無力去想為什麼雞會繞著江落落跑,他隻覺得從心裡往外泛著寒氣,忍不住想打冷戰。
肩上的傷又一陣陣的疼了起來,他心中苦笑,看來今日難逃一劫。
沒辦法,忍過去便罷了!
眼看著公雞就要跑進寢室,江落落突然叫道:“等等!你回來!”
那公雞聽話的跑了回來。
江落落俯下身對它說:“找到之後你先彆急著吃,叼出來給聖上看看,省的聖上看不到說咱們糊弄他,賴咱們的賬!去吧!”
看著公雞的背影,身後的上官燁一頭黑線。
朕何時賴過賬?朕何時說話不算數?
朕……朕還要賴一隻雞的賬?!真真是豈有此理!
江落落回過頭看見一臉黑的皇帝,尷尬的笑了笑:“陛下您彆生氣,我們也是先禮後兵嘛。”
“陛下!”一個宮女跑過來對著上官燁行禮,激動的說道,“純妃娘娘醒過來了!”
“純兒醒了?!”上官燁大步進了偏廳,眾人隨後跟了進去。
進了偏廳,果然,榻上的純妃睜開了眼睛,虛弱的衝上官燁笑了笑。
“純兒,你可醒了,嚇死朕了!”上官燁坐在榻前,握住純妃的手。
江落落突然發現上官燁的眼圈居然紅了。
堂堂一國之君,居然為了一個女人紅了眼睛!
“陛下,彆這樣,孩子們都看著呢。”純妃向著上官燁身後看去。
“朕不管,讓這些小崽子們看著吧!朕就是要握你的手!”
純妃虛弱的笑了:“陛下,您又耍小孩子脾氣了。”
江落落看呆了,榻上的女子,笑容是那樣乾淨安詳。
即便是年華老去,也並不妨礙她散發出優雅氣質。
江落落陷入沉思,若是兄妹二人的母親還在,會不會就是這個樣子的?
“子遊,庭軒……”純妃向上官瑜和上官瑞伸出手。
“母親!”上官瑜半跪在榻前,握住純妃的手。
“娘娘,”上官瑞走上前俯身看向純妃,“您好些了嗎?”
純妃看著上官瑞,眼裡滿是疼愛。
“好多了,我這是……怎麼了?”
“純兒,你被那該死的蟲子咬傷了,”上官燁特意隱瞞了西域蜈蚣,“那蟲子有毒。”
“有毒?那我……”純妃動了動身子,是稍微有些乏力,但感覺還好。
“哦,是江老夫人的小孫女救了你!江家小丫頭,醫術了得了!”上官燁回身看向江落落。
純妃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站著的女孩。
她身材嬌小,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
“這孩子……是江老夫人的小孫女?”純妃低頭想了想,“哦!就是和庭軒有婚約的那位小姑娘?”
江落落一臉尷尬,看來婚約這件事,真的隻有她不知道啊!
“孩子,過來!”純妃溫柔的笑著。
江落落陷入了這笑容裡,不由自主的向純妃走去。
純妃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著:“江老夫人的小孫女,不是一直病著嗎?”
“娘娘,落落的病好了。”江落落笑著握住純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