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瑞看著秦羽類似吞了半個蛤蟆的表情,嘴角微微揚起。
這秦羽,一腔熱血,就是少了點腦子。
看上誰不好,非要看上江府二房江蓮蓮,那個女人多看一眼他都會吐!
“淩王殿下!”秦羽看到來人,趕緊下馬行禮,“下官參見淩王殿下。”
他怎麼來了?據說前幾天他和聖上一起出巡,遇到刺客受了重傷,怎麼看著倒是不像?
“本王聽說秦大人要為孫掌櫃討回公道,本王想過來看看,怎麼?秦大人的公道討回來了?”
上官瑞歪頭看了看秦羽身後的江澈。
瘦削的肩上架著與自身不太成比例的枷鎖,嘴唇微微泛著紫,額頭上紅了一片。
這就是江府大公子江思南?那小丫頭的兄長?
兒時還時常見麵,記得幾年前他好像是幫著順天府辦了一件案子,那時自己正在北疆應敵。
“是!此人是嫌犯的兄長,不願說出嫌犯下落!下官想帶他回順天府好好審問。”
秦羽如實答道,他的確是應孫衝的狀子前來抓人,但是命下屬給江澈戴上枷鎖,是他私自決定的,完全是為了暗地裡替江蓮蓮出一口惡氣!
“殿下!二姑娘不是嫌犯,公子更沒有觸犯律例,請淩王殿下明察!”
喬菘藍跪在地上扶著江澈,仰著臉滿眼期待的看著上官瑞。
江澈緩過了點力氣,抬起頭,看向上官瑞。
淩王殿下?血閻羅上官瑞?
他定睛看去,果然,眉目間依稀還有年少時的影子!
就是他救了落兒?他感激的衝上官瑞笑了笑。
上官瑞看著麵無血色的江澈輕輕點了點頭,慢悠悠的說道:“本王記得離國律例,凡傷人性命或以致重傷的犯人才會佩戴枷鎖,秦大人難道記錯了?”
“呃……下官……”
秦羽背後一陣陣泛冷,律例上的確是這樣寫的,他不禁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不言,替江公子把那東西拿下來。”
上官瑞揣著手慵懶的吩咐著,他看著不知所措的秦羽,乾笑了兩聲。
“秦大人記錯了不要緊,還好沒讓禦史大人看見,否則聖上那裡參你一本,你可好好想想,得不償失啊!”
他語氣平和,聽不出情緒,但就是讓人聽了之後打心底泛冷!
秦羽一怔,怎麼回事?為什麼淩王殿下會突然出現摻和一腳?聽這意思好像還有意護著江思南?!
衙役頭目遞上鑰匙,葉不言把江澈肩頭的枷鎖卸了下來,扔到一邊。
他攙起江澈,直皺眉頭。
江姑娘的兄長扶著輕飄飄的,胳膊上都沒幾兩肉!
等江姑娘進了淩王府的門,一定要讓這位江公子跟著他練幾套拳法!
保準練的就像……王府門口的石獅子一樣威武!
因惦記著江澈中毒這件事,上官瑞定睛打量著江澈,眉頭輕皺:“身體可有不適?可需要看大夫?”
畢竟麵對的是皇子,江澈連忙躬身行禮。
“謝殿下關心,在下還好,還要多謝淩王殿下和葉大人,那日救了舍妹,今日又為在下解圍。”
有淩王殿下攔路,應該可以等到落兒了!
“思南兄不必多禮,年少時的事小王還記得,可惜之後便不常遇見,不知思南兄有沒有空到淩王府坐坐?小王有很多問題想請教請教。”
順便讓紀大夫替他診治診治吧,也不知那江府二房用的什麼毒。
上官瑞誠懇的邀請,看的秦羽嘴角直抽抽。
思南兄?淩王殿下是還記得兒時跟著鎮國公學武的日子?
其實他也是記得的,那時候他和秦翼,還有皇室的兩個孩子,經常聚在鎮國公府練武。
隻不過江澈不能練武,隻在一旁看著,他們之間並沒有多少交流。
此時葉不言在心裡雙手合十,殿下!孺子可教啊!要搞定媳婦,先搞定大舅哥!
江澈還未開口,穆子陽站在一旁“提醒”上官瑞。
“殿下,這位秦大人還等著江公子去順天府過審呢,要不,等審完了子陽親自到順天府接江公子回王府?”
自家主子的場,必須捧啊!殿下這是要給大舅兄鎮場子的節奏啊!
秦羽沒聽明白穆子陽的話中話,立即說道:“對對,穆先生說的對,江公子還要到順天府過審!”
審完了是不是還有命去淩王府,就不是你淩王說了算的了!
穆子陽冷笑一聲,這秦羽還當真是不客氣啊!
“殿下,下官先告辭了!準備走了!”秦羽招呼著衙役們。
“慢著,”穆子陽看著城門方向,似是被什麼震驚到了,他頓了頓才反應過來,“秦大人,估計你是走不成了。”
眾人隨著他的目光向路的儘頭望去,這江二姑娘是帶了一群什麼東西回來啊?!
葉不言瞪大了眼睛,手指著前方:“那是……江二姑娘?!”
她後麵那些,是狗嗎?!
那群黑衣人早被大理寺的侍衛關押起來了,所以江落落身後跟著的,確實隻是一群狗。
方才圍觀的所有人都以同樣的表情定在了那裡,看著從遠處走來的一群人……和狗。
那一抹嬌小的身影猛的撞進上官瑞的眼裡,粉白的鬥篷如同戰袍般在身後飄揚著,墨般的長發隨風翻飛。
明明並未穿盔戴甲,但怎麼看著就像是得勝歸來的將士一般?!
上官瑞眯著眼睛,陽光下的江落落亮的耀眼!
是她嗎?那天那個被不言抱上馬車,渾身是傷昏迷不醒的小丫頭,這樣的氣勢,真是她嗎?
不是說江家二姑娘自幼年起就得了癡呆症嗎?所作所為就像三四歲的孩童一樣嗎?
雖然聽不言和子陽說了,她的癡呆症好了,可沒有親眼所見,哪成想居然好到了這般模樣!
江澈看見由遠至近的江落落,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疾步迎了上去。
“兄長!”
江落落走在街上,就感到莫名的不對勁,街上的人都站在那裡議論著
“出什麼事了?”
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竟是永安堂對麵!
她迎著江澈加快了腳步。
江澈擔心江落落的安危,並沒有回答,一把拉住江落落上下打量著:“落兒!可有受傷?”
辦法是他想的,人卻是落兒抓回來的,之前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居然讓落兒一人去涉險!
所以在永安堂,秦翼與他對調了之後,他心裡一直忐忑不安。
直到看到江落落凱旋歸來,依舊活蹦亂跳的,江澈心裡的石頭才算落了地。
“兄長放心,落兒沒受傷,仲玄哥哥和邢安也沒受傷!”江落落笑眯眯的說。
兄長的主意簡直堪稱完美!那姓孫的果然中計了。
“姑娘!”喬菘藍帶著小五小六也跑了過去,“姑娘平安真是太好了!公子可擔心您了!菘藍和小五小六也可擔心了!”
“放心,我沒事!”江落落笑著安慰喬菘藍。
無意中抬眼,注意到江澈頭上的那片紅,還有他異常蒼白的臉色。
她斂起笑容,抬手輕輕觸碰江澈額頭上的傷,腫了?撞擊造成的!
“兄長,誰傷了你?”江落落的語氣瞬間沾滿了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