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帶著一群兄弟護送著二人下了山,杜康正巧趕著馬車停在山腳下。
“多謝杜大哥。”江落落看著杜康,感激的笑了笑。
“江二姑娘客氣了,上車吧。”杜康將段傾城和江落落扶上馬車,坐在了車轅上,交代了手下幾句話,便揮著鞭子趕起車來。
上了馬車,段傾城才覺得背上的傷燒灼一樣疼,那耶律祁內力的確不弱,這一掌用儘全力了,隨著馬車的顛簸,他的額頭上漸漸滲出的冷汗。
江落落並未察覺,她看著段傾城,心裡又是激動又是忐忑,激動的是她恢複了記憶,終於見到師父了!忐忑的是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釋,她就是君落凝。
“師父,您怎麼又回永安堂了?”
“我一直都沒走,就是怕他們回去找永安堂的麻煩,咳咳……”
段傾城乾咳了兩聲,強撐著笑著說,嘴角的梨渦又印了出來。
“所以一直住在永安堂對麵的客棧裡,打算過一段時間沒什麼事的話再離開。”
江落落這下明白為什麼自己一直喜歡用手指戳段傾城的臉了。
從五歲開始,段傾城剛收她做徒弟的時候,她就喜歡用手指戳他的梨渦。
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笑起來嘴角會有兩個小坑,還這樣好看。
那時候她小,又淘氣,師父管不了她便由她去了。
她看著段傾城,心裡滿是感激,感激上蒼又給她重活一次的機會,不僅讓她見到了兄長和弟弟,現在還能好好的坐在師父身邊。
“師父……”江落落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段傾城打斷。
“小丫頭,你真的想做我的徒弟?”段傾城輕聲問道,“我可是什麼都教不了你了。”
江落落一怔,隨即眼角帶淚笑道“師父教的,落兒早就學會了。”
這次輪到段傾城發怔了,師父教的,落兒早就學會了……
他仿佛又看見了踩在樹枝上扒著鳥窩看小鳥的江落落,回過頭對出來尋她的自己奶聲奶氣的說師父今日教的,落兒早就學會了!
他攥著自己的衣擺,手有些顫抖,難道是上天的意思?又賜了個小徒弟給他,讓他停止再找下去?
這江家小丫頭與落兒如此相像,是上天的安排嗎?
“師父,你怎麼了?”看著臉色漸漸不對勁的段傾城,江落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方才那個人傷你傷的很重嗎?”
“不……不是……”段傾城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笑了笑,“若你執意要叫我師父,那行個拜師禮,你這徒弟,我收了。”
“啊?拜師禮?”江落落捂著嘴笑了,“我不要行拜師禮!”
“不要行拜師禮?”段傾城一臉困惑,“那你為何要叫我師父?”
“拜師禮落兒五歲的時候已經行過了!”江落落附在段傾城耳畔,輕聲道。
女孩甜美的聲音如同炸雷般響在耳畔,段傾城徹底崩潰了!
他猛的向後靠去,撞到了車廂上,撞疼了背上的傷,疼的他臉色煞白。
“師父!”江落落想要扶他,手卻被他甩開。
“你是誰?!”他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從一開始你就在故意學著落兒,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江落落愣住了,她沒想到師父會是這樣的反應。
“京城江府……,難道你們也在奪嫡之爭中?你們是誰的人?太子?慶王?還是靜王?或者是……”
段傾城抬起頭,麵向著江落落,雖然眼睛蒙著青紗,但是江落落似乎可以感受到如同烈焰般灼熱的目光。
“淩王殿下?”
“師……”江落落慌了,去抓段傾城的衣袖,手卻被他一把打掉。
“彆碰我!咳咳咳……”一陣猛烈的咳嗽,他捂住心口厲聲說道,“我段傾城這一生都不會參與到任何派係當中!停車!”
杜康坐在車外,兩個人的對話他都聽到了,他掀起簾子向車裡張望“段先生……”
段傾城起身就要走,被江落落一把拉住。
“沒事!杜大哥,繼續走就好!”江落落死死箍住段傾城的手腕。
杜康咽了咽口水,心說皇家裡奪嫡這種事也不是自己能管的,隻得放下簾子,讓馬車繼續行駛著。
“你……”段傾城掙脫不開,氣的咬牙,“你們就算把我帶回江府,大不了一死了之!咳咳咳……”
他捂著嘴咳的喘不上氣,袖子濺上點點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