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將棉紗和水拿進去的時候,江落落已經把箭取了出來。
“江姑娘,先生他怎麼樣了?”忍冬擔心的湊到床前輕聲問道。
“已無大礙,睡著了。”
江落落清理著穆子陽的傷口,將他身上的血跡擦乾淨,動作輕之又輕。
“幸好箭上無毒,明日也許會有些低熱,按照平日裡的方法降溫即可,接下來的幾日,一定要靜養,他身子弱,恢複起來會很慢,若是期間受涼或是傷口沾水,會很危險。”
“忍冬知道了,忍冬會好好照顧先生。”忍冬抹了抹眼淚,幫著江落落把穆子陽的傷口包紮好。
“哦,還有,”江落落補充道,“醫治胃脘疼痛的藥還要繼續吃,這個可比箭傷要嚴重。”
“好……嗯?”忍冬應著,胃疼比箭傷嚴重?
江落落收拾好藥箱,回頭看了穆子陽一眼,扭頭出去了。
“落落!”上官瑞一把拉住江落落,“子陽他……怎麼樣了?”
江落落捧著上官瑞的臉,揉了揉“放心,他沒事了,就是還很虛弱,需要休養。”
她環視一圈,短短一會工夫,葉不言、上官邪和葉不語、紫暗衛和金暗衛,都聚齊了。
“落落姐姐,穆哥哥怎麼了?”
上官邪也走過來,紅著眼圈仰著頭,鼻翼一抽一抽的,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穆哥哥被壞人刺傷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江落落伸手揉了揉上官邪的頭。
她看了坐在角落裡發抖的百裡芷柔一眼,叮囑葉不語照看著這裡,便拉著上官瑞去了書房。
“庭軒,”江落落回身關上了書房的門,小臉繃得緊緊的,異常嚴肅,“這是什麼?”
小手攤開,手心裡是一枚龍形玉佩,和上官瑞隨身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樣!
而這枚玉佩,中間鏤空的地方,有很嚴重的磨損。
上官瑞盯著那枚玉佩,轉而看向江落落,眼中並無驚訝。
“庭軒,穆先生到底是什麼人?”江落落將玉佩放到上官瑞手裡。
上官瑞磋磨著手中的玉佩,小聲說道“他是七皇子。”
江落落愣了,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她回過神,深吸一口氣“你說什麼?!他是七……唔……”
上官瑞捂住江落落的嘴,皺著眉搖了搖頭。
江落落點點頭,他才把手放下。
“他是七皇子?”江落落小聲的重複了一遍。
“是,他是七皇子,他的母親是母妃同胞妹妹穆柳兒,我叫她柳姨,她們姐妹二人很是要好……”
從上官瑞的輕言輕語緩緩道來中,江落落極度震驚的得知了穆子陽的身世。
皇帝當年先娶了上官瑞的母親封為德妃。
後因穆柳兒入宮看望姐姐,皇帝見穆柳兒嬌憨可愛,便收到身邊封為柳妃。
上官瑞兩歲時,柳妃懷了龍種,德妃很是欣慰,心想妹妹終於可以在後宮中站穩寵妃之位了!
但後宮爭鬥,自古不休。
柳妃臨盆之際,被誣陷與侍衛通奸,皇帝震怒,一輛馬車將她送回穆家,待產下孩兒再另行發配。
馬車夫被人買通,在去穆家的途中改變了方向,柳妃和她的奶娘被快馬加鞭的丟棄在城外十裡的山腳下。
柳妃本就體弱,又懷了孩子,哪禁受得住馬車顛簸,當即便早產,誕下了穆子陽。
她將龍紋玉佩塞進孩子的繈褓之中,撒手人寰了。
幸得奶娘忠心,將孩子送到了穆王府。
穆國公將柳妃的遺體接回了穆家,深知若是把穆子陽送回到宮裡,必定遭人迫害。
所以對外宣稱柳妃難產,一屍兩命,埋進祠堂。
皇帝查明真相之後後悔不已,但當時的車夫已經畏罪自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