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陣法的霎那,眾人眼前的場景一變。
布局清雅的庭院中,周圍擺放著九種樂器,分彆是編鐘、箜篌、二胡、簫、古琴、琵琶、塤、笙和鼓,橫豎臥坐的,每一種樂器都有其適合的坐台,看著很像是一個展示樂器的庭院。
但二胡也就算了,誰家琵琶和蕭無人拿豎著放不倒的?
知道他們進入的是九音亂魄陣的景陽他們,一看到這場景,頓時如臨大敵的立馬戒備了起來。
果然。
下一刻,鐘鼓無槌敲自鳴,琴弦無人撥自彈,蕭笙塤亦是無人吹自奏,像是有位三頭六臂且無形的人在這裡奏樂,樂器演奏無律似有律,古怪的音符不斷竄出。
霎時間,魔音回旋,不絕於耳。
韓君宇等人覺得,哪怕坐在這裡的是九位不通音律的人,也都絕對奏不出這樣炸裂的曲音來。
聽覺屏蔽無用,眾人的耳朵被迫接收這些古怪音符,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拿他們腦子裡的神經當二胡拉,喜怒憂懼愛憎欲情緒反複拉扯,心緒越來越混亂,眉宇越擰越緊。
隻聽了幾息時間,景陽他們便不得不背對背圍成一圈就地打坐靜心,憑意誌對抗魔音。
景陽從聽到這曲音開始,心情便從最開始的憋悶,進而煩躁,再到焦躁迅速跳躍,也逐漸淡忘自己身處何地在乾什麼。
耳邊和腦子裡隻剩這像蚊子一樣不停嗡嗡叫的曲音在回響,從幾隻蚊子叫到幾百隻,再到千隻萬隻,嗡嗡叫的蚊子聲音頻率在逐漸增強,勾得他心裡的一股火氣不斷往上冒,腦子也感覺要炸了似的陣陣抽疼,簡直想把這些蚊子通通拍死。
但他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誡自己,不能打不能打,越打越多,他隻得極力克製住自己。
每個人的思緒不同,受到曲音的影響程度也大不相同。
景陽和小白雖然修為相對較淺,但他們的思緒比葉千帆他們要簡單得多,在抵擋曲音侵蝕思緒時稍弱,不過他們思緒簡單沒有那麼多戾氣,即使被曲音侵擾也沒有那麼容易被引動心中怒火。
焦躁歸焦躁,但尚能克製住。
不過葉千帆他們幾個就不同了,幾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在意的東西,經曆的也多,被曲音勾動著不自覺回想往事,甚至記憶混淆往不好的方向演繹。
幾人麵上不由的露出掙紮之色,臉上浮現了悲憤隱忍等複雜情緒,然而他們始終閉著雙眼,好似在做一場醒不來的噩夢,捏緊的拳頭也能看出他們在極力克製著自己。
眾人從未如此覺得時間這麼漫長難熬。
然而最先受不住的居然是小白。
隻見閉著眼睛的小白神情極度掙紮,突然嘴巴一張猛然噴出一道火焰,似乎忍無可忍對思緒中挑釁它的敵人出手,但它這一出手,現實中攻擊對準的卻是擺在它前麵的樂器——塤。
砰!
小白一把火直接將樂器塤擊爆。
然而,下一刻,爆碎的樂器又迅速複原。
眾人在樂器擊毀時似有所覺的驚醒,齊齊睜開了雙眼,看到小白麵前的樂器碎了,隨後又複原,都明白發生什麼了,在小白克製不住自己揮出第二擊時,連忙攔住它,把它叫醒。
“怎麼辦?碎了一次了,哥哥師兄們,你們還撐得住嗎?”
景陽和其他人一樣,眼裡布滿血絲,像是苦熬了幾年,要入魔的征兆,對於沒看住小白讓它攻擊了樂器,他不由的有些愧疚。
清醒一瞬的小白更是愧疚不已,但它很快又狂躁起來。
景陽見狀連忙用契約安撫壓製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