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子,番子,”
“屬下在!”
“送那兩位契丹兒登天。”說到這裡,趙似轉過頭來,眼睛死死地盯著岑猛和薛番子,一字一頓地說道“用些心,好好送他們一程。”
雖然語氣極力保持著平和,但李青鸞聽得出,這短短的幾個字裡,壓抑著多大的憤怒。
像是被趙似的話給點燃了一樣,岑猛和薛番子的眼睛裡騰起凶殘嗜血的火光。
“是!”
趙似轉過頭來,神情已經恢複正常,“李娘子,貴國國主得遼主的幫忙才能親政,也是在遼主居中斡旋下,才能與國朝議和。現在你殺了遼國觀音堂的人,會不會被人說你們過河拆橋。不地道啊。”
“謝謝十三郎關心。”李青鸞右手遮住嘴巴,嘻嘻地笑了,“本堂用的都是貴國禁軍常用的兵器,不怕契丹兒認錯了。”
趙似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李青鸞,並沒有生氣,隻是朗聲說道“俺要單獨跟徐三貴談一談。”
“好!”李青鸞爽快地應道,轉身離開。
趙似對著明朝霞和高世宣點點頭,兩人也跟著離開。
屋裡空蕩蕩的,除了徐二貴的屍體,隻剩下趙似和徐三貴。
趙似站立了一會,緩緩走上前去,在徐三貴的跟前蹲下,神情複雜地看著他。
徐三貴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巴哆嗦,似乎有數不儘的話要脫口而出。
“徐三貴子,彆的不說,俺敬重你不給契丹兒做走狗的誌氣。無論如何,俺都會替你報仇雪恨。”趙似輕聲地問道。
徐三貴的臉上泛出光彩,死死地盯著趙似,嘴巴張了張,發出微弱的聲音。
趙似俯下身去,把頭湊到徐三貴嘴邊。
“俺不給契丹做狗。俺偷了莘王的密約,是想讓他幫忙從契丹要人。侄兒換”
趙似冷然道,“好,俺把你侄兒救出來,帶到你跟前,你把東西給俺!”
徐三貴艱難又微弱地點點頭。
趙似走出房門,拱手對李青鸞說道“徐三貴俺們要帶走,徐二貴的屍首俺們也要帶走,找到他渾家一起安葬。總歸是俺大宋子民,慘遭契丹凶人毒手,不能讓他們曝屍荒野。”
“十三郎仁義!”李青鸞送趙似一行人離開後,又回到了那間房間。
屋子裡空無一人,李青鸞在地上轉了一圈,站在徐三貴曾經躺著的地麵上,跺了跺腳,然後又走到一邊。
地毯動了一下,然後一塊木板從下翻開,鑽出一個人來。
“見過郡主。”
“聽到了吧?”
“聽到一些。徐三貴對簡王說的話,聲音太輕,小的聽不到。不過簡王對徐三貴說的話,小的聽到了。‘好,俺把你侄兒救出來,帶到你跟前,你把東西給俺!’”
李青鸞的眼睛裡漾起興奮之色,笑得樂不可支,“原來徐三貴真得偷走莘王的東西。哈哈,看莘王那上火著急的樣子,還有十三郎急不可耐的樣子。應該是那件東西被偷了。哈哈!”
“郡主!”李輔仁和嵬名惹景門外稟告道。
“進來!”李青鸞叫了一聲,然後揮揮手對竊聽的那人說道,“你先下去。”
一進屋,嵬名惹景就忍不住訴說起來。
“郡主,簡王的手下簡直是惡魔,太凶殘了,比俺們還要凶殘。一個契丹兒,被用鐵錘,先從指骨,接著趾骨、手骨、腳骨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敲碎了。”
“另外那個契丹兒,先一節節地削手指,再一節節地削腳趾,接著割耳、割鼻、剔舌、挖眼、拔齒兩個契丹兒痛得死去活來。一昏過去又用冷水澆醒。現在那兩個契丹兒還沒斷氣,隻是佛祖來了也救不活。”
“契丹狗賊,死就死了,不足惜。”李青鸞不屑地說道,“本郡隻是在想,如何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從趙十三手裡搶到那件東西。”
李青鸞眼睛一轉,“李輔仁,馬上去給契丹兒報個信,說趙十三要找他們麻煩。”
“遵命,屬下馬上去辦。”
嵬名惹景連忙在一邊奉承道“郡主,你這一招真是高啊!借契丹兒的手去收拾趙十三。宋人叫它什麼來著,借刀殺人。郡主再趁亂奪寶!”
李青鸞冷笑一聲,嘴角卻不由自主地泛起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