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大發慈悲的把真相告訴了他們,不過他們都不願意相信。”亞克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這很容易理解,任誰知道自己一生的信仰是個笑話,恐怕都不會接受。
尤其是在絕望中相依為命的一對父女,這個真相對他們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然後呢?”拉蒙有些好奇的問道,“我忽然有些期待事情接下來的發展了。”
“這讓你覺得有趣嗎?”弗蘭克有些生氣的質問道。
“彆這麼看著我,弗蘭克。”拉蒙調侃著笑道,“像這種事情在宇宙中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這對父女至少能在死前知道真相,能夠明明白白的死去,未嘗不是一種幸運。”
“真是歪理。”弗蘭克不忿道,隨後看向亞克,“你可以救他們的。”
“我為什麼要救拉普的信徒?”亞克理直氣壯的反問道,“如果他們一開始對我表示感謝,我還真不介意離開的時候把他們帶去博哈特星。
但是他們居然認為我是拉普的使者,這簡直就是對我的羞辱了,如果不是主人曾經命令我不能隨便殺人,奪走他們的生命也不過是順手的事。”
“接下來呢?”亞倫感興趣的問道,“如果隻是這樣應該還不會讓你覺得有趣吧!”
“屬下想讓這對父女認清現實,並且承諾他們隻要願意放棄他們的信仰,就會給他們足夠的水和食物,讓他們可以在那顆荒蕪的星球上繼續苟延殘喘下去。
如果願意背棄他們的信仰,那屬下會帶他們離開那裡,去一個豐饒的星球生存。”
“真是惡趣味。”娜伽打趣道,“不過挺有意思的,那他們是怎麼選的?”
“他們選擇堅持對拉普神的信仰,理由是拉普神承諾過會讓他的子民獲得永恒。”
“愚蠢,愚不可及的那種蠢。”
“所以我才覺得他們有趣,能夠在死亡麵前選擇信仰,不論是什麼原因,這份堅持也算是值得尊重了。
所以在離開之前,我特意多花了一些時間為他們進行了一場魔鏡占卜。”
說著,亞克又抽出了一段新的記憶,投入到了上方的屏幕當中。
“主人,占卜到的內容才是真的有趣,所以屬下才覺得有必要向您彙報。”
亞倫頓時來了興趣,抬頭看向了屏幕。
畫麵中女兒在饑餓中逝去,死在了父親懷中。
而父親埋葬完女兒之後,卻意外的發現了一片綠洲。
在這顆荒涼的星球上,綠洲簡直就是奇跡的代名詞。
父親迫不及待的鑽進綠洲,跳進水潭大口大口的補充著身體急需的水份,然後爬上岸準備找些食物。
這個過程中,他的手被地上的一把黑色長劍劃傷。
血液滲入劍中,傷口又快速愈合,不過他沒有在意,而是爬著撲向不遠處的瓜果,現在的他迫切的需要飽餐一頓。
“這把劍?”亞倫微微皺眉,“有問題。”
“是的,主人,屬下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事後也試圖占卜劍的來曆,但也隻看到這把劍曆代的持有者都不會善終,再往前占卜就超出了屬下的能力範圍。”
“嗯?你可是亞天父,超出你的能力範圍,這把劍難道和天父有關?”
“或許吧!屬下並不確定,也就沒有繼續占卜。
還請主人耐心看下去,事情的發展真的有些出乎預料。”
父親急切的抓起一個瓜果,連皮帶肉快速的咀嚼兩下就咽了下去,長期的饑餓讓他根本沒時間體會水果的甘甜,隻想儘快填飽肚子。
“這是什麼東西?”一個充滿鄙夷的聲音出現在父親耳邊,但他沒有理會,隻是瘋狂的啃食瓜果。
“你看看,它狼吞虎咽我的水果,快把它們吃完了。”
父親緩緩抬頭,金色的亮光映入眼簾,一個頭戴黃金冠的兩米多高的巨人側臥在正前方,用調侃的眼神打量著他。
“拉普,光明使者。”父親心裡一驚,當即後退跪拜,似乎是沒想到在生命的最後還能引得神明垂憐。
“哦!是我的信徒。”拉普不屑一笑,周圍的精靈也都輕蔑的笑了起來。
“我是格爾,您最後的信徒。
我們失去了所有,我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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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乾涸,生靈塗炭,但對您的信仰未曾動搖,如今就等待您永恒的恩典。”格爾喜極而泣,神情無比虔誠,“所以您才在慶祝嗎?”
“哈哈哈”拉普忍俊不禁,看向旁邊的精靈,“他還以為有永恒的恩典。”
周圍的笑聲更激烈了,格爾也笑了起來,但聽出笑聲中的譏諷後,他的笑容逐漸凝固在了臉上。
“不,不,不,抱歉。
沒有永恒的恩典給你,狗奴才。”拉普將手中的瓜皮砸在了格爾身上,“我們在慶祝剛才的戰鬥,鏟除了死黑劍的持有者,免得他用那把詛咒之劍殺神,他威脅要終結我的帝國。”
格爾愣了一下,茫然且錯愕的說道“可是我的主您的帝國已經終結了,沒有人崇拜你了。”
“會有更多的追隨者取代你。”拉普滿不在乎的說道,“源源不絕,總是會有的。”
格爾崩潰的睜大雙眼,痛苦的哭訴“我們受苦,我們挨餓,我的女兒死了,為你而死。”
“應該的。”拉普理所應當的說道,“為你的神受苦是你唯一的使命,死後沒東西給你了,除了死亡。”
最為信仰神的信徒承受了神明最無情的打擊,格爾心中的怒火被瞬間點燃,也幡然醒悟。
“你不是神。”格爾一把扯下了掛在脖子上的拉普神的標誌,用滿含悲憤的眼神正視眼前的神明,“我決定棄絕你,我不會再信仰你了。”
拉普眼神一凜,掐住了格爾的脖子將他提到了半空,“現在你無意義的生命終於有了價值,為我犧牲你自己。”
格爾痛苦掙紮,但這時死黑劍散發出了黑暗的氣息。
深邃的黑暗蔓延到格爾腳下,死黑劍從黑暗中升起,格爾握住了劍柄,一劍刺在了拉普的脖子上。
“呃”拉普悶哼了一聲,痛苦的跪倒在地上。
金色的血液從脖子上的傷口中溢出,周圍的精靈見狀立刻躲了起來。
“這把劍選擇了你,現在你受到了詛咒。”拉普聲音虛弱,斷斷續續的說道。
“奇怪,感覺不像詛咒。”格爾平淡的看著死黑劍的能量侵入身軀,蒼白的身體被黑暗浸染,多了許多黑色的脈絡。
“感覺像是承諾。”格爾拔出死黑劍,將其高高舉起,“這是我的誓約,眾神將亡。”
話音落下,格爾一劍砍下了拉普的腦袋。
失去了生命,這位光明之神的頭顱和身軀也化作金色的液體灑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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