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寧既要管著王府諸事,照顧一雙兒女,和後院兒的妾室。又要迎來送往,接待那些上門拜訪的命婦。
不過幾日功夫,就累得腰酸腿軟,眼圈兒都比以前重了。
芳嬤嬤一邊替她揉著肩膀,一邊心疼的說道,“王妃這些日子實在辛苦,奴婢看著都難受。”
“王爺也不知道憐惜,這麼一大攤子事情,都推到您一個人身上,自己不知去哪裡風流快活。”
“王妃您就是太好性了,皇上好不容易對王爺轉變了態度,如今正是該好好表現的時候。”
“就算王爺不在乎這些,也該為世子和郡主多考慮些。多結交些人脈,總沒有壞處。”
宜寧輕輕敲打著胳膊,解釋道,“皇上不待見王爺,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現在突然就轉變了態度,對王爺親厚起來,嬤嬤就沒有想過為什麼?”
芳嬤嬤語塞道,“這怎麼說也是親父子。王爺年幼的時候,皇上對王爺也是不錯的。”
宜寧悵然道,“是啊,嬤嬤也知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從小到大,她爹娘哥哥待她始終如一,愛得如珠如玉,實在沒體會過趙琚曾經的感受。
但若她爹娘像老皇帝這樣,先是疼愛非常,然後丟到一邊不管不顧,即便隻是想想,她也不能接受。
“太子如日中天,其餘皇子便隻有王爺留在京中。這時候皇上對王爺熱情,不是什麼好事。”
“這些上門的大臣,或者趨炎附勢,或者另有心思。真心實意的少,圖謀不軌的多,王爺不見才是對的。”
“反正要緊的幾家夫人,我都用心接待過了,她們也挑不出什麼錯來。”
芳嬤嬤笑著說道,“還是王妃機敏聰慧,這偌大的王府,也隻有您能這麼為王爺著想。”
“換作於側妃她們,就隻知道爭寵撒嬌,恨不得把王爺捆在她們床上,哪裡懂得朝堂上的彎彎繞繞。”
提到於側妃,宜寧臉上的微笑不自覺的淡了下去。
她身為王妃,理應對府中眾人一視同仁。隻是再如何忍耐,隻要是人,就總有自己的喜怒。
“於側妃是不怎麼懂事,但誰讓王爺喜歡。為人正室,就要有正室的氣度,做到我該做的即可。”
“她若不聽教誨,肆意妄為。不知感恩,還借著王爺的寵愛生事,早晚會吃大虧。”
芳嬤嬤笑道,“王妃智珠在握,奴婢是怎麼都想不到這麼多的。”
“哪個男人會喜歡自己的小妾,總是仗著自己的疼愛,給他惹事生非呢!”
宜寧說道,“讓廚房以後每日都燉一盅燕窩,給於側妃送去。”
“太醫說了,孕中多吃些燕窩,對孩子好。”
芳嬤嬤不情不願的說道,
“您送過去,她也未必會喝,何必浪費了東西?”
宜寧道,“她喝不喝是一回事,我是否有過吩咐又是另一回事。”
“燕窩而已,又不是多貴重的東西。每日取個二三兩,也花不了幾個銀子。”
“王府還沒困頓到,連這點兒都浪費不起,就當犒賞奴才了。”
芳嬤嬤說道,“奴婢明白了,一會兒就吩咐下去。”
荷香院,於側妃閨名照容,原是周貴妃的外甥女,與劉琚自幼相識。
家中本為她準備了一段好姻緣,隻是她心係趙琚。哪怕趙琚已經娶了宜寧,也甘願以側妃的身份入府。
診完脈,李太醫將絲帕與脈枕收好後,細細說道,
“娘娘有孕已經四個月了,胎氣平穩,脈象雄渾有力。繼續這樣下去,等到瓜熟蒂落,一定能平安生產。”
“那就承李太醫吉言。”
照容摸著自己的小腹,笑著說道,“我曾聽人說,都是十月懷胎,但從懷孕時的症狀,還有肚子的形狀,就能判斷出男女。”
“不知李太醫是否能看出來,我肚子裡懷的,是兒子還是女兒。”
又來了,又來了!
李太醫表示很無奈,他當太醫這些年,不是在給這些貴婦診懷孕小產,就是在診懷孕小產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