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議論之聲大起,在大臣們眼中,王謹和杜泰兩人的話,遠比寧妃所言更為可信。
連他們都這麼說,殿中眾人看太子的目光,越發冰冷嫌棄。
太子等了這麼久,外頭還是沒有動靜,便知道今日徹底輸了。
兄弟之中,楚王最會裝模作樣,也最有耐心。像是一條毒蛇,吐著信子,等到時機成熟之後,對獵物一擊斃命。
寧妃所說真假摻半,他用情分引誘寧妃為他所用是真,想她去死是真,利用懷王進獻丹藥是真。
但那封寫著我心匪石的書信是假,陳王之死、懷王謀反自儘皆與他無關,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有楚王在一旁虎視眈眈,那些大臣即便心存疑慮,屠刀之下,也隻會選擇從心。能有幾個忠義之士,會選擇與他陪葬?
楚王準備得這樣齊全,那張偽造的情書連定國公等人,都看不出真假。
他要是記性差些,這會兒都要懷疑,是不是時間過得太久,所以記錯了。
太子看向楚王,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編造出這麼一場大戲來汙蔑孤,不容易吧?”
ak都壓不住趙琚嘴角,掛著的嘲諷之色,
“事實勝於雄辯,人證物證俱全,即便太子殿下不願承認,諸位大人也不是眼盲心瞎之輩,他們看得出來誰是誰非。”
曹國公指著太子,怒火太盛燒得他麵色通紅,“你弑君屠弟,喪儘天良,如何配做大乾儲君!”
宋國公道,“大行皇帝一世英明,竟因你而蒙羞!”
孟叔正道,“穢亂後宮,陷大行皇帝於不義,你枉為人子!”
好些勳貴、大臣指著太子大罵不已。
可憐太子從萬眾所歸,到千夫所指,連半個時辰都不到。
寧妃轉身撲到老皇帝的棺材蓋上,大哭道,
“皇上,臣妾對不起您!您將臣妾捧在手心,從未舍得讓臣妾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臣妾明知太子包藏禍心,弑君篡位,也沒有阻止。臣妾錯了,臣妾大錯特錯了。”
太子冷眼看著周圍的一切,這些年他曾無數次想過,若是敗了,會是怎樣的場景。
可任他如何設想,也沒想到會是今日這般。
在他即將登上巔峰的那一刻,又生生將他拉了下來。這個弟弟,對他還真是夠恨的。
“你不過是個罪妃之子,即便孤坐不上皇位,也輪不到你來。”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你能控製住這太安宮一時,卻控製不住天下人一世。等消息傳揚天下,各地藩王都不會認你做皇帝!”
趙琚說道,“這就不用您來操心了!”
自踏進靈堂之後,就沉默不語的太子妃,突然高聲說道,
“惠妃當年是被冤枉的!”
所有人都驚愕的看著她,太子妃的兒子像是被嚇傻了一般,愣愣的看著她。
季寒蘇原本躲在柱子後麵,聽見太子妃這句話,也忍不住探出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