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蘇道,“我知道,你放心吧,從住進這勤政殿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該怎樣同她們相處。”
“不為彆的,隻為皇上的顏麵,私底下如何尚且不論,麵上總要一團和氣的好。”
甘凝笑著說道,“姑娘心裡有數,奴婢就放心了。您驟然得寵,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季寒蘇笑而不語,那些話也就說給她們兩個聽罷了。
她若是穿在辮子朝就算了,新帝上位之後,為彰顯孝道與仁愛之心,會厚待上一任皇帝遺留下來的嬪妃。
即便沒有孩子,也能榮華富貴,過得體體麵麵。要是沒有事業心,入宮當天就能過上養老生活,是多少社畜夢寐以求的事情!
偏偏穿來這大乾,好的不學,學人家殉葬。
想要壽終正寢,除了要會生孩子,還要從來沒有得罪過先帝,從來沒有得罪過新君。
從來沒有得罪過皇後,從來沒有得罪過新君的生母,且從來沒有得罪過宮裡宮外,任何一個當權的人。
名麵上是主子,實際上這日子過得,比奴才還憋屈。她季寒蘇要是這樣的忍者神龜,何必花這麼多心思。
老皇帝後宮的那些嬪妃,不管是有子還是無子,一個活下來的都沒有。裡麵年紀最小的,也才剛過及笄之年。
安王被寧妃所殺,留下來的那些妃妾,除了安王妃得以幸免,剩下的那些,也都被殉了個乾淨。
這些皇室子孫陵前的血跡,至今從未斷絕,她們這些還能喘氣的人,誰心裡不害怕!
想在大乾後宮交朋友,比彆的地方要難上太多。
季寒蘇撥弄著杯中的茶葉,想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她不可能一直待在勤政殿,還是要有個名分才名正言順。
想到這裡,季寒蘇難免有些心煩意亂。彆看剛才說起這事兒,她表現得一點都不在意。
實際她在意得要瘋了!
把她丟在這裡一個月,除了讓高程來問上一句,然後丟下一堆針線活讓她操勞,連句話都沒有。
她不找過去,某人還真就當沒她這個人了。再忙也不至於忙成這樣,就是故意的!
也不知趙琚會封她個什麼位分,要是封得太低,她以後豈不是和做宮女的時候一樣,路上看見誰,就要和誰問安。
再等一等,要是趙琚還不過來,她就她就主動出擊!
“一會兒你去找找高程,就說我閒來無事,想要試著配些香料,讓他送些材料過來。”
季寒蘇看向甘凝說道,“記得多要一些夜寒蘇。”
甘凝道,“是,奴婢知道了。”
高程辦事兒那叫一個利索,甘凝才和他說完沒一會兒,幾個小太監就抬著東西到了偏殿。
季寒蘇打賞了點兒散碎銀子,請他們喝杯茶水,就興致勃勃的研磨起香料。
妙瑩在邊上看了好一陣,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在花房這麼多年,這些鮮花她倒是都認識,可作配的香料,卻隻認得一小部分。
“姑娘這是調的什麼香?看起來比用乾花做香囊,可要複雜多了。”
季寒蘇道,“也沒什麼名堂,隻是隨手一配,打發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