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趙琚說話,季寒蘇雖然是聽清楚了,但不如沒聽見。
端的是歹毒無比!
當著彆人的麵,華鎣和景昊兩個,在她堅持不懈的教導下,勉強能裝出一副姐弟和睦。
可隻要一回到合歡宮,把門關上,丁點兒大的小人兒,就吵著要絕對的公平。
從衣裳到玩具,乃至吃飯用的勺子,隻要一個有了,另一個也一定吵著要有。還必須是同樣的大小、顏色、花紋。
哪怕他們並不喜歡,拿到之後看上一眼,就放到旁邊不屑一顧,但一定不能沒有。
就連華鎣頭上的戴著的花冠,手上戴著的金鐲,還有脖子上的項鏈,景昊也都吵著要一模一樣的!
同樣,景昊喜歡的木馬,棉花縫製的布劍,還有腰上代表皇子身份的玉佩,華鎣也都藏了一份兒。
為此季寒蘇鎮壓過好幾次,但一點用都沒有。還沒到開蒙的年紀,就知道用她的話來懟她。
這會兒看著趙琚身前,華鎣和景昊姐弟兩個對視的場景,季寒蘇就覺得後背發涼。
趙琚這狗男人一定是故意的,她乾什麼想不開,放他們兩個過去
等華鎣姐弟兩個,手牽著手高高興興的回來,季寒蘇仍舊處在深深的懊悔之中。
妙瑩看向秦王世子,紫宸殿規模宏大,兩人中間隔著一個舞池,原本也沒指望能得到反饋。
但她剛看過去,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秦王世子抬起了頭,目光相接,向她點了點頭。
眼神裡的信任和愛意,讓她忍不住想要落淚。皇權富貴誰不想要?
她不過是想用自己年輕的身體,還有和宮裡的關係,嫁一個如意郎君罷了。
本就是你情我願,對三方都有利的事情,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當真沒有想到,皇子們為了爭奪皇位,打得頭破血流就算了。
秦王一個宗室王爺,和皇帝都隔了兩代,七十多有今天沒來日的老頭子,還想著皇位。
若是能早些知道,她何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隻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她已經沒了退路。
妙瑩猶豫的眼神,在看向秦王世子之後,變得堅定起來。
心裡有一個聲音,不斷增大。季寒蘇當初就是幫著趙琚奪嫡,在趙琚登基之後,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都是一個屋裡住著的人,既然季寒蘇可以,那她也一樣可以。
妙瑩眨了眨眼,再睜開的時候,又恢複到以前那樣,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過,以免被其他人看出來。
“娘娘,殿裡的酒氣太重,鬨人得很。再過一會兒,該是皇子和公主睡覺的時候了。”
“奴婢帶他們回宮,順便拿些薄荷腦油過來,您也能醒醒酒,舒服一些。”
季寒蘇左手中指,輕輕在太陽穴上打著圈兒,歪頭看了眼妙瑩,妙瑩心生忐忑,不自覺的將目光看向了彆處。
她怕季寒蘇不點頭,又怕季寒蘇點頭,但終歸是開了口,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季寒蘇垂下眸子,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最終化成了一聲輕歎。
歎息雖輕,但在妙瑩聽來,卻像是雷霆一般,震耳欲聾。
她攥緊了手指,惶恐的想著,季寒蘇是不是發覺了什麼?
如果這事兒被人知道,她該怎麼辦才能活命
不會,不會,如果這事兒被人泄露出去,秦王世子這個罪魁禍首,一定早就被朱衣衛抓進了詔獄,哪裡還能容他在外頭招搖!
正在妙瑩越想越亂,百念叢生之時,季寒蘇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