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家那些人,本就是底層百姓,饑一頓飽一頓的,身體原本就不會有多少。
在楚地那種地方,死的死病的病,幾年下來基本上是沒了。
隻剩最後那小魚兩三條,每隔一段時間,就往京城送信。
那內容堪稱字字泣血,句句落淚,把楚地形容成煉獄一般。
來來回回就是一個意思,求她看在血脈親情的份上,允許他們離開楚地,回京居住。
好不容易把這些累贅丟出去,季寒蘇怎麼可能就這麼讓他們回來,難道是嫌給她添堵的人少了不成?
除了前兩封她看過,剩下的那些都直接讓人處理了,若沒有什麼尤為重要的事情,就都不必告訴她。
她從未把季家的那些人,當作是自己的親人,所以巴不得他們都死乾淨才好。
但落在其他人眼裡,就是她不孝不悌,蛇蠍心腸,惡毒陰狠。
其實若不是顧及到趙琚的想法,季寒蘇連裝都不想裝。
“您將這太安宮交給我管束,現在卻被弄成這個樣子。辜負了您的信任,臣妾心中有愧。”
“彆說皇後她們不高興,被人那麼編排,我自己也沒有臉麵出門。”
趙琚目光一凝,“皇後她們給你氣受了?”
季寒蘇委屈的點點頭,
“皇後覺得我協理後宮不力,才鬨出這場風波。”
“還說我要是沒有管家理事的本事,就把位置讓出來,給有能耐的姐妹。”
季寒蘇添油加醋的把請安時候的事情,給趙琚翻譯了一遍。
在她的描述裡,皇後就像個張牙舞爪的妖怪,其他幾個嬪妃就是妖怪身後站著的爪牙。
而她自己則是風雨中的蓮花,潔白無瑕,柔弱可憐,又堅韌不拔。
對比得太鮮明,趙琚不用問,就知道這些話裡頭有多少水分。
彆人說話是七分真三分假,季寒蘇這裡,能有三分真七分假就不錯了。
“你這說的是皇後?”
趙琚狐疑的道,“以她的性子,即便心裡不高興,麵上該有的體麵也不會少。”
季寒蘇理直氣壯道,“反正我聽著就是這麼個意思,您覺得皇後不是這樣的人,那就是覺得我小肚雞腸!”
“朕不是這個意思”
趙琚拉著季寒蘇的小手,安慰道,“這幾年你協理後宮,將宮中事務都處置得周全妥帖,朕全都看在眼裡。”
“即便有些地方不是儘善儘美,但也是瑕不掩瑜。換做到這種程度,也是要看天分的。”
“彆的嬪妃在這點上,還真沒有能比得上你的。”
大家族的小姐們,雖然從小跟在母親身邊,學習如何禦下和管理家事。
但到出嫁的年紀,也才十幾歲。到了婆家,若非是不得已,幾個媳婦兒一進門就能主持家事?
天賦異稟的人畢竟還是少數,大部分人都是先在婆婆身邊立規矩,殷勤伺候幾年。等到孩子稍微大些,能離了人之後,才慢慢開始著手。
若是公婆命長,想要全盤接手,也差不多是四五十歲,可以做祖母的年紀了。
趙琚這一通馬屁,拍得季寒蘇通體舒泰,得意的揚起下巴。
兩輩子加起來,二十多年的工齡,要是還比不上彆的嬪妃,那她以前那些虧,不都白吃了?
季寒蘇道,“我從小進宮,在花房待了這麼多年,可不是白待的。”
“不過這次的事情,皇上準備如何處置?”
“畢竟涉及到這麼多的嬪妃,還有她們的娘家。沒有您的吩咐,我可不敢自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