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宮的火牆燒得太足,這會兒不用出門,季寒蘇穿著一件紫羅蘭色的夏衣,麵色紅潤的坐在窗前的榻上,仔細的看著手裡的賬本。
容妃坐在另一邊,手裡拿著敬事房的記檔,把近兩個的記錄,大致翻了一遍。
“何美人入宮都三年了,皇上一直對她視若無睹。皇後之前又是替她安排,又是給她創造機會,都沒能如意。”
“時間一久,彆說其他嬪妃看笑話,皇後自己也沒了心情,對這個表妹也冷淡下來。”
“原以為這何美人,就這麼老死在太安宮裡,卻不想突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
“不過是在皇上路過的地方,跳了一支拓枝舞,突然就得了寵。”
“不過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從美人被晉為了昭儀。和妹妹當年,也差不多了。”
“江山更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後宮又何嘗不是這樣,得寵失寵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難不成到了七老八十,牙齒都掉光了,還指望皇上的恩寵?”
季寒蘇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翻著手裡的賬本。趙琚這人她清楚得很,絕對不是一個何珍兒就能駕馭得了的。
凡事有因才有果,何珍兒驟然得寵,其中必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一個多月,何昭儀侍寢的次數,堪稱是後宮之最。”
“皇上大半時間,都在延福宮流連。比來你這裡,還要勝上一籌。”
“妹妹得皇上多年鐘愛,如今不僅被何昭儀橫刀奪愛,就連三皇子和華鎣公主,得父皇陪伴的時間,都少了許多。”
“妹妹難道真的就不在意?”
容妃一臉的探究,這些天後宮所有人,都是一隻眼睛放在何昭儀身上,另一隻眼睛盯著季寒蘇。
都想看看一直以來,恩寵不斷的貴妃娘娘,突然被人分去寵愛,會是個什麼樣的態度。
是怒不可遏的針對,還是陰謀算計,費儘心機將其除去,因為妒忌之心,徹底失了皇上的寵愛,牆倒眾人推。
隻是沒想到,不可一世的季貴妃,居然十分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對皇上寵愛他人,表現出皇後一樣的賢惠。
讓那些迫不及待,想看合歡宮笑話的人,都失望不已。
不過大部分人都覺得,季寒蘇不過是死要麵子,在外人麵前裝模作樣罷了。
背地裡關上房門,指不定躲在被子裡咬手絹兒,不敢哭大聲了。
季寒蘇笑道,“姐姐覺得我應該怎麼做,才算是在意?”
“皇上去誰那裡,不去誰那裡,哪裡有我們說話的份兒。”
“明知道何昭儀正得寵,我不低調著些,還上趕子去為難,不是故意不給皇上麵子?”
“到時候爭執起來,傳了出去,難道是什麼好聽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