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韓王夫妻兩個留在偏殿,再三求見趙琚,想要知道自己兒子的情況。
但趙琚此時正忙著處理眼前這一攤子爛事,根本沒功夫搭理他們。
裝了那麼多年的兄友弟恭,又做了這幾年的皇帝,枉他以為自己養氣的功夫,已經更至化境。
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他才知道什麼叫做怒不可遏。
其餘嬪妃都被打發回宮,隻有季寒蘇跟在趙琚身邊。若不是非要她跟著,她當真不願意過來這一趟。
清芳院冬暖閣,皇後和大皇子衣衫不整,麵色潮紅的躺在兩處,二人沉重的喘息聲,將在場所有人的呼吸都壓了下去。
眾人進來的時候,皇後鬢發淩亂,右手捏了一支發簪,發簪上滴著鮮紅的血珠。左臂被戳了好幾個洞,衣裳被浸出了大片的紅牡丹。
大皇子也沒好到哪去,大腿上也插著一支金簪。因為劇痛半邊身子都在抽搐,暗紅的血液淌了一地,季寒蘇隻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
殺人不過頭點地,的確比不得誅心。
她還是小瞧了這些人,一人加上一把火,就將皇後烤得半生不熟。
季寒蘇小心的看了一眼,跟個人形冰塊兒一樣,渾身散發著瑟瑟寒氣的趙琚。
在一起這麼多年,她不斷的試探拿捏,不知惹怒過他多少回。還是第一回見他,被氣成這副樣子。
“有人有人要害臣妾和景珩,皇上快救救景珩!”
皇後並未完全被藥力控製,發現眾人進來之後,雖然覺得丟儘了顏麵,無顏再見人。
但事已至此,景珩遠比她的顏麵重要。若是趙琚因為這件事,對景珩存了芥蒂之心,便是如了背後之人的意。
皇後憤恨的看向季寒蘇,原本該遭受這一切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太醫呢,怎麼還沒到!”
趙琚並沒有回答皇後,而是催著人去將太醫拉來。
他此刻所有心思,都放在失血過多,已是昏迷不醒的兒子身上,沒那麼多心神去顧及彆的。
將大皇子抱在懷裡,看著還在不停往外冒的鮮血,趙琚的手竟然有些顫抖。
季寒蘇竟然從他的神情中,讀出了害怕和恐懼。到底是嫡長子,對這時候的人來說,意義非同一般。
即便這個兒子年紀漸長,讓趙琚心中生出了些許忌憚,但到底還沒有成人。父子之間的利益衝突不大,感情便是頭一份兒。
這會兒季寒蘇倒是希望大皇子沒事,否則趙琚對這個兒子的憐愛和愧疚,一定會成為她們母子的攔路石。
“大皇子的傷要儘快包紮,甘凝知道該怎麼處理外傷,不如讓她先替景珩止血?”
“也好,隻要能幫上景珩,朕必定重賞。”
高程將一件鬥篷鋪在地上,趙琚才輕輕將兒子放下,將位置讓出來方便甘凝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