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慶榮的話無疑是說動了其他幾人,段誌儒他們忍不住看了站在殿內的皇後一眼,他們雖然也覺得皇後就在宮裡,這兩人未必敢做什麼,但是……
“皇後狡詐,不得不防。”
段誌儒壓低了聲音“雖然她在咱們手裡,可是你們彆忘了她之前那些手段。”
王懷魯也是神色一動,想起之前皇後一度將世家壓得動彈不得,甚至毫不猶疑以英王一家性命來威懾朝堂,這人的手段可是絲毫都不輸給新帝的。
現在正是要緊時候,永昭宮裡的人不可能一直不放,但若是讓她們就這麼出宮難保不會有個萬一。
王懷魯帶著些猶豫之色,試探著說道“皇後娘娘既然隻是讓她們護送崔少夫人,安撫吳奎等人,那不如讓我們派幾個人隨行保護?”
“眼下外麵到處都亂著,宮裡逢喪,陛下失蹤消息又傳開,難保京中不會有人生出異心,光憑這二位姑娘難免勢單力薄,萬一遇到什麼麻煩,我們的人也能護著她們一二。”
崔少夫人臉色微變,站在裡麵的錢琦月她們也是緊緊皺眉。
“棠寧”卻是答應了下來“可以。”
王懷魯一愣“皇後娘娘同意?”
“怎麼,本宮要是不同意,你們會願意放人?”
“棠寧”神色冷漠“現下已經不早了,鑫德殿的消息也傳了出去,本宮不想看到京中亂起來,更不想讓你們尋著機會毀諾不傳信睦南關命人搜尋陛下。”
她頓了頓又警告說道
“你們願意派人跟著就跟著,但本宮勸你們一句,最好彆試圖接觸吳奎他們。”
“陛下雖然將京中兵力都給了本宮,但那些人忠的終究是陛下,若讓他們知曉是你們在南齊動了手腳,本宮又已經被你們軟禁,屆時他們鬨出什麼亂子來可彆怪本宮沒提醒你們。”
院中幾人都是臉色一僵,原本皇後答應讓他們派人跟隨時,他們心中一喜還想著能不能借機拿下吳奎他們絕了後患,可是皇後一句話就打破了他們所有美夢。
梁廣義擺了擺手“行了,送她們走吧。”他隨意朝著身後看了眼“梁鬆,你親自帶些人護送崔少夫人和二位姑娘出宮,若無特殊情況,不得對她們無禮,交代崔家人,不許為難崔少夫人。”
梁鬆是一直跟在梁廣義身後的中年男人,一身普通長衫,瞧著沉默寡言,惟獨一雙眼睛精爍。
在場之人都是知道這梁鬆是梁廣義身邊近隨,這些年一直跟隨梁廣義身旁貼身保護他,其功夫就算放在江湖上也是頂尖之人,梁廣義讓他親自前往“護送”崔少夫人,段誌儒他們都是放心下來。
梁鬆上前“崔少夫人,請吧。”
崔少夫人見能出去之後,原本提著的心猛地放了下來,她回頭朝著殿中行了一禮“多謝皇後娘娘庇護。”
殿中的人說道“不必言謝,本也是本宮將你拉進這灘渾水裡,本宮已跟他們說定不會動你和崔家之人,你回去之後不必再管宮中事情,隻要好生護著你自己就好。”
崔少夫人似是感動,紅著眼圈行了個大禮。
“棠寧”道“月見,你和丹竹好生護著崔少夫人,安撫好吳奎他們,莫叫他們亂來。”
月見和丹竹同時行禮“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梁鬆領著崔少夫人她們朝外走時,原本圍在永昭宮前的人都讓了開來,月見和丹竹站在崔少夫人左右,身後則是跟著“護送”她們的人,幾人從段誌儒他們身奇案走過時,王懷魯身邊站著的人突然持劍朝著丹竹劈了過去。
破空聲剛起,丹竹就旋身避開,抬手時袖中“咻”的一聲,一道寒光直射而出,轉瞬沒入那人脖頸之中。
隻聽一聲悶哼,剛才動手的人就砰地一聲躺在地上,瞬間沒了呼吸。
“唰!!”
周圍的人齊刷刷地舉起刀劍,段誌儒他們也是嚇了一跳,而原本護著殿前皇後的那些人也是瞬間麵露凶色。
月見更是如同疾影一個起落就到了王懷魯身旁,手中短刃就要落到他頭上。
“且慢!”
“月見!”
王懷魯和皇後幾乎同時出聲。
月見手中利刃險之又險地懸在王懷魯額前半寸,那劍風已然劃破他肌膚,王懷魯滿臉驚懼的頂著流血的腦袋急聲道“誤會,都是誤會,我隻是想要叮囑崔少夫人出宮後彆亂走……”
“棠寧”冷聲說道“崔少夫人如何還輪不到王大人來操心,世家的人還沒死絕,倒是王大人,本宮不喜歡誤會二字。”
王懷魯看著皇後顯然已經動了怒氣,額前那柄短刃更是稍進半寸就能要了他的命,他臉色訕訕地低頭“是下官有錯,皇後娘娘恕罪。”
“棠寧”冷哼一聲“月見。”
月見收了短刃,那寒光在腕間一轉就瞬間隱沒在寬大袖口之中,誰也沒有瞧清楚去了哪裡,她麵無表情看了王懷魯一眼,才旋身重新回了崔少夫人二人身旁,朝著梁鬆道“還不走?”
梁鬆剛才緊繃的神情鬆懈下來,見梁廣義朝著他點點頭,他這才轉身領著崔少夫人三人離開。
等所有人走後,“棠寧”直接便轉身進了殿中,連帶著原本守在殿前那些人也退了一半進了殿內,其他人各自散開滿是戒備地看著外間之人。
段誌儒猛地鬆了口氣,拽了王懷魯一把“你瘋了?”
剛才那一瞬間,他真以為王懷魯會命喪當場。
王懷魯拿著帕子擦了擦額前低聲說道“我也是怕有問題。”
他這句話說出來後,段誌儒他們愣了一下,轉瞬就明白他的意思,那個月見也就罷了,伺候皇後身邊之人,他們之前都是見過的,但是另外一個名叫丹竹的卻是從未曾露過麵。
她剛才從殿中出來後就一直低著頭未曾開口,王懷魯這是怕有人混了出去才會突然叫人動手,隻是剛才見那丹竹身手利落,殺人狠絕,見血時連半點遲疑都沒有,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殺人。
王懷魯捂著流血的地方“不過好再沒什麼問題,有梁相的人跟著她們也不怕出事。”
梁廣義看了他一眼,若有深意“行了,既然人已經走了,你們也不用都守在這裡,讓下麵的人看著就行,你們也隨老夫走吧,朝中事要早些安排。”
段誌儒他們聞言都是興奮起來,要論功行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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