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想起剛才花蕪滿臉茫然的樣子,忍著笑說道“滄浪擔心也沒錯,戚家那小子行事挺不要臉,連拿戚老夫人做筏子的事情都想得出來,指不定真能把花蕪那憨憨給哄了去。”
她家花蕪愛吃愛玩,性子簡單也認死理,戚家那小侯爺卻是個狡猾狐狸,說不準真能將人叼進自己窩裡。
月見聞言說道“那奴婢可要攔著些?”
棠寧疑惑“攔著做什麼?”
月見“可是滄浪喜歡花蕪……”
棠寧挑眉“滄浪喜歡花蕪,彆人就不能喜歡了?”
月見聞言連忙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戚家畢竟是侯府,戚小侯爺身份尊貴,又是戚家獨子,將來必定是要承襲爵位的,先不說他對花蕪是否真心,就是戚家人也未必能接受花蕪……”
她們畢竟是下人出身,就算如今在宮中得皇後娘娘看重,素日裡說話有幾分重量也得旁人恭敬,但終究不是主子。
戚家是正正經經的勳貴人家,往後與其來往交際的也大多都是同樣貴重之人,他們就算不捧高踩低,待人和善,但那不代表他們會願意讓一個奴婢成為將來侯府的當家主母。
棠寧聽懂了月見的意思,抬頭認真說道“那又如何?”
“喜歡花蕪的是戚寧,妄圖接近的也是戚寧,先不說戚寧不會蠢到欺負本宮的貼身婢女,就說花蕪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笨,若戚寧不是真心,他恐怕連花蕪身邊都難以靠近。”
花蕪性子雖然單純,看著不如月見聰慧,但她卻對她忠心耿耿,凡是涉及與中宮還有她有關的事情,花蕪觸覺都會格外敏銳。
她跟著她一路上走過來,經曆了那麼多事情,早不是從前那個幾塊點心就能哄走的小丫頭,之前不是沒有人想要借著花蕪來靠近中宮,但沒有一個人做到,戚寧若是沒有真心,隻是想要借著花蕪打中宮的主意,那小丫頭根本不會讓他靠近半分。
“至於戚家……”
棠寧淡聲道“戚家的確殷貴,但本宮的花蕪哪裡差了?戚寧若是連家中都解決不了,那他也配不上花蕪。”
她抬眼靜靜看著月見,
“在本宮眼裡,無論是你,還是花蕪,都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男兒,也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人家。”
“所以月見,彆看輕了花蕪,也彆看輕了你自己。”
“娘娘……”
月見看著神色認真的棠寧,隻覺心口被什麼撞了一下。
她自小被人買走,和一群孩子廝殺著活下來,後來淬煉武藝,事事精通,可哪怕有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在暗衛中拔得頭籌被主子重用,從“月見姑娘”到如今人人尊敬的“月見姑姑”,可她心裡清楚自己隻是個下人。
她可以驕傲,可以自負,可以萬事立於尋常人上,可同樣骨子裡的自卑讓她無論何時都在提醒自己,她隻是個奴才。
她們與正常的大家閨秀不同,如她這般的女子就算真有婚嫁,大抵也是配同樣的奴仆下屬,運氣好的尋一個清白的普通人家,所以她下意識的便覺得花蕪與戚小侯爺不般配。
可是皇後娘娘卻說,她們配的上最好的男兒,也配的上最好的人家……
月見眼圈微澀“是奴婢想多了,娘娘說的是,花蕪配得上任何人,那戚小侯爺若敢戲弄欺負花蕪,奴婢定然打斷他腿。”
棠寧笑道“不幫滄浪了?”
月見扯出笑眼眸彎起“幫呀,他畢竟和奴婢有生死之誼,該幫還是得幫,怎麼也得讓他歸京之前彆被戚小侯爺鑽了空子,否則他回來不得哭倒了宮牆,至於回來之後,讓他和戚小侯爺各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