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
宋姝蘭聽到宋棠寧的話時心中就是一咯噔,眼見她要說出不該說的,急得就掛著眼淚打斷。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知道我不該回宋家,我不該碰了夫人的長明燈,更不該央求著阿兄帶我去靈雲寺,你不喜歡我,我往後都避著你。”
“你我是至親姐妹,又都是宋家血脈,父親已經走了二房隻剩下我們兩人,我們本就該彼此照顧,你彆說氣話,伯父和祖母知道後會生氣的……”
宋棠寧聞言看著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看著曾經高高在上,一掉眼淚就能讓她萬劫不複的女人。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想拿宋老夫人和宋鴻來壓她?
她居然還敢提父親?
她哪來的臉!
“我從不說氣話,我隻是想要謝世子明白,我宋棠寧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宋姝蘭!”
宋棠寧坐在四輪車上毫無半點心軟,隻神色厭惡,
“半年前你跟著三叔從安州回來,說是我父親在外留下的血脈,你拿著我父親跟你阿娘當年露水情緣留的情信,哭著說你阿娘死了你無處可去。”
“你跪在府中哀求,說你隻是想要有個棲身之地,我見你可憐答應下來,伯父和祖母為保國公府聲譽,逼我對外說你是我母親身邊良奴生的女兒。”
“我本不願跟你計較,又憐你無法抉擇自己出身,聽從伯父他們的話,讓你以外室女充作庶女得享國公府女娘的體麵,可是你不該這麼欺我。”
宋姝蘭腦子裡嗡的炸裂開來。
整個錢家前內堂都是嘩然。
謝寅不敢置信“你胡說什麼,什麼外室女?”
“宋瑾修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宋姝蘭的生母根本就不是我母親身邊良奴,也從未納入過宋家大門。”
謝寅猛地看向宋姝蘭。
“我不是,我是宋家庶女…”
“那你可敢去官府調看你生母籍書,又可敢把她的納妾文書拿出來?”
宋姝蘭被棠寧問的臉煞白。
她回到宋家之後,一切都格外順遂。
宋鴻他們讓她充作二房庶女,宋棠寧又是個耳根子軟的,幾人纏磨一陣她就算不高興也還是答應了下來。
二房除了宋棠寧外就在沒有彆的能主事的人,隻要棠寧信了她身份,宋鴻他們自然也不會多費工夫去安排她生母籍貫出身,更沒有去全了納妾的文書之物。
如今這些東西都成了板上釘釘的鐵證。
宋姝蘭這副心虛至極的樣子落在其他人眼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那宋家居然真的以外室女充作庶女!
謝寅緊緊咬牙怒聲道“你居然騙我?”
“我沒有……”
宋姝蘭想要去抓謝寅衣袖,卻被他猛地拂開,
“你居然是個外室女?!”
他看著眼前之人淚眼朦朧,再無往日憐惜。
謝寅喜歡宋姝蘭柔弱善良,憐惜她過往清苦,可那前提是她是良家出身,而且天真柔善,性情單純,可宋姝蘭卻在這麼大的事情上麵騙了他。
一個身份不明來曆可恥的外室女,他堂堂铖王府世子卻將其當個寶。
哪怕不用抬頭,他都能感受到周圍那些恥笑目光。
更能想到今日之事傳揚出去後,他會怎樣被人嘲笑。
謝寅隻覺怒氣衝頭“賤人!”
宋姝蘭臉上血色儘消“阿寅哥哥。”
“彆叫我!”
謝寅滿是嫌惡地甩開宋姝蘭想要拉他的手“棠寧,我不知道……”
他想解釋,想說他不知道宋姝蘭身份。
可宋棠寧卻隻是麵色嘲諷地看著他,絲毫沒有想要給他台階下的意思“那表哥可真蠢。”
“你!”
“被女子哄騙是蠢,被宋瑾修欺瞞是蠢,不知真相就替人出頭更是蠢上加蠢。”
謝寅被罵得臉乍青乍白。
眼見周圍人憋著笑意肩頭抖動,他怒極羞憤之下轉身就走。
蕭厭伸手支著頭,長睫微落帶起一片笑意。
這小海棠,還挺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