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铖王府有人讓你為難。”
蕭厭神色淡漫冷清,言語篤定,
“铖王妃護你至極,為了你能讓親兒子當眾丟臉,她是不會讓你為難的,在錢家時你對謝寅也頗為厲害,待他絲毫沒有在意,想必也不是他,所以是铖王?”
棠寧眼中一縮。
“還真是铖王。”蕭厭眉心輕皺,“他欺你了?”
“沒有!”
棠寧見他明明隻是涼涼一問,臉上甚至沒什麼寒霜之色,可她卻隱約感覺到他有一種一言不合就要弄死铖王的意思。
她連忙急聲說道“他沒欺負我,我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見蕭厭想說話,棠寧壓著嘴角,
“督主,你能不能彆總是這麼猜人心思……”
她知道自己不夠聰明,也知道自己虛廢多年,可是每次被看穿心思時都讓她覺得自己特彆的笨。
明明她已經重活了一世,也竭力想要讓自己變得比以前周全,可是這人每次出現時直刺人心的觸覺,都讓她覺得無比的挫敗。
棠寧說完後就有些不敢看蕭厭,垂眸瞧著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指尖,想著真的有些醜。
屋中安靜片刻,後腦勺就突然被人輕按了下。
“叫阿兄。”
棠寧抬頭,就見蕭厭走到了她側邊坐著。
“我能看穿你心思,不是你笨,隻是我這些年習慣了揣摩他人,你若不喜,以後不猜了。”
棠寧神情恍惚。
蕭厭襯著她黑亮眸光,翻手露出另外一隻掌心裡躺著的糖丸。
“我以前沒養過妹妹,不知該怎麼對你,你若有不喜的,與我說,我看著改。”
棠寧聽著他清清淡淡說話的聲音,滾落在她手心裡的糖丸帶著男人掌中餘溫,讓她幾乎忘了呼吸。
許久,她才一點點握緊了糖丸“是不是誰拿著龍紋佩,督主都能對她這麼好?”
蕭厭不解側頭,卻還是如實道“不是。”
棠寧執著看他。
“龍紋佩是薛姨的遺物,薛姨對我有恩,旁人戴著此物我隻會照拂幾分。”
薛姨是救過他,那位夫人也對他有恩,可是十餘年過去,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赤誠心腸的少年。
他或許會因為那位故人的緣故對持物之人照顧幾分,也會在不厭煩的情況下讓她過的好些。
可要說親力親為,他還沒那麼閒。
蕭厭對棠寧的另眼相看,是因為十餘年過去,眼前這小孩兒的身上還能看到了當年那個抱著他腿哭的一塌糊塗的粉團子的影子。
因為她心思單純,依舊與那段最灰暗的時間裡嘰嘰喳喳的孩子一樣,沒被世俗汙染,一雙眼睛一眼就能望到了底。
說白了,蕭厭看重的是宋棠寧是她,而不是她是宋棠寧。
棠寧一瞬間憋紅了眼,眸中聚滿了水氣。
她不想哭的,可是那種被人搶了人生的委屈卻讓她恨不得能嚎啕。
她倉促彆過頭去,抬著手臂擋住霧蒙蒙的眼,還未來得及將眼淚咽回去,就聽到外間院落裡傳來吵嚷聲。
片刻那聲音靠近,門前滄浪朝著裡頭道“督主,謝世子和宋家大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