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傷人!”
陸肇急急說了一句,錢家上門尋釁是錯,可是陸家更是有錯在前,要是傷了錢家這三個兒子這事情陸家就吃虧吃定了,而且鬨大起來,陸、錢兩姓更是再無修好可能。
隻可惜,他話說的太晚。
錢家二哥、三哥跟瘋了似地朝著內院闖,陸家下人阻攔之間兩邊有了摩擦,在錢家二哥一棍子險些打在陸家其中一人麵龐上時,那人條件反射抽劍就朝著錢家二哥砍了過來。
那差點擊中麵龐的棍子突然停了下來,錢家二哥咧嘴一笑,旋身避開要害就朝著那劍上撞了過去。
“不要……”
唰!
錢家二哥被一劍砍在了側臂上,瞬間血流如注,他就勢捂著胳膊朝著地上一倒,嘴裡跟著慘叫了一聲。
“二哥!”
“青羽!”
錢家大哥和三哥頓時圍攏上前,那些錢家下人也不打砸了,滿是警惕地退回了自家主子身邊,然後滿是警惕地看著陸家那拿著劍滿臉懵逼的人。
陸肇見了血臉色漆黑“誰讓你動劍的?”
“是他們……”
“啪!!”
陸肇一耳光打斷了那人辯解的話,氣得簡直想要殺人,他剛想要上前安撫錢家三兄弟,想要說請大夫替人看傷時,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冷笑。
“好一個陸家,好一個世家之首,這是欺辱我女兒不成,又想殺我兒子?”
陸肇抬頭,就見錢寶坤站在院前,而他身後密密麻麻的黑甲衛朝著院子裡麵湧了進來,不過片刻就侵占了整個陸家前院,而最讓他心驚膽戰的則是踩著褐色鹿靴,滿麵煞氣走進來的蕭厭。
“錢尚書,這是誤會……”
“誤會?是你們陸家子當街欺辱女娘是誤會,還是你們想殺我兒是誤會?”錢寶坤再無半分往日和煦。
陸肇張了張嘴“錢尚書……”
“你跟他們說什麼,你沒看出來他們今日就是來找我們陸家麻煩的?”一旁陸欽冷凝著眼打斷了陸肇還欲辯解的話“錢寶坤,你雖是戶部尚書,卻無權縱子擅闖陸家,你該知道擅闖中書令府邸該當何罪。”
蕭厭在旁淡然“闖又如何?”
陸肇忍不住氣怒“蕭厭,你想出爾反爾?!”
“你想要陸家做的事情已經做完,那些藏書你也已經全都拿走,我陸家絲毫未曾反駁外界之言捧著宋棠寧到了高處,你答應過我父親先前之事就此罷休,如今還帶黑甲衛闖入陸家是想乾什麼?”
“先前事,的確了了,現在辦的是另外的事。”
蕭厭抬眼時滿目肅寒“本督早就說過,誰為難本督家的小孩兒,本督主也不好叫他太開心,隻可惜,你們陸家人不長記性。”
陸欽在旁緊捏著手心壓著心頭怨憎,哪怕性情偏執也知道不能將錢寶坤推到了蕭厭那邊去,他雖惱怒陸執年一再惹事,可也知道眼下不能讓錢寶坤跟蕭厭聯手。
陸欽沉聲說道“錢尚書,你當真要與蕭厭一起為難陸家嗎?”
“陸家跟令嬡的事情不管真假,陸家稍後查證清楚都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可是如今你與蕭厭同來,還縱容錢家三位郎君與黑甲衛一起擅闖我陸家,若是陛下知道……”
這滿京城誰不知道錢寶坤就是個不惹是非的牆頭草,他這些年能穩坐戶部尚書的位置,就是因為他從來不摻合朝中那些不該摻合的事情,也不靠攏任何人。
黑甲衛固然是安帝梟犬,可若戶部與其搭上關係,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陸欽篤定了以錢寶坤往日謹慎的性子定然會退去,可誰想,錢寶坤聞言卻是諷笑了聲“小陸大人好厲害的一張嘴,這就是想要給本官跟蕭督主安個勾結的帽子?”
“隻不巧,我來陸家之前,進宮了一趟。”
陸欽和陸肇都是臉色一變,蕭厭也不與他們多做廢話,隻突然抬手曲指輕揮“打折他的腿。”
“蕭厭你敢……”
黑甲衛一擁而上,陸欽尖利叫出聲。
陸家那些下人見狀想要阻攔,根本不是黑甲衛的對手,而且有了錢家二哥的事情在前,誰也不敢動了刀劍,隻片刻滄浪就到了陸欽麵前。
“你想乾什麼,蕭厭你個瘋狗,你敢傷我陸家不會放過你……”
啊!!!
滄浪一劍柄就打在陸欽腿骨上,就聽骨頭仿佛都碎裂的脆響之後,陸欽慘叫著“砰”地一聲跪摔在地上。
“二弟!”陸肇神色大變想要上前。
滄浪卻是反手一胳膊撞在陸肇麻經筋上,將人毫不費力地推開“陸郎令還是彆靠近的好,否則若傷了你,小人不好跟督主交代。”
與溫和聲音不同,他抬腳就重重踩在陸欽小腿上,就見剛想爬起來的陸欽再次跪下去後疼的猙獰慘叫。
“小陸大人,實在抱歉,這自古都有子債父償,兄債弟還的道理,陸執年傷了我家女郎,陸郎令官居高品不能廢他,就隻能你來代勞了,誰叫你這個大人跟個廢物似的。”
滄浪腳下碾了碾,
“下次彆再威脅我家女郎,督主會生氣。”
陸欽隻覺得骨頭被踩著的刺疼,整個人想要掙紮不能,可滿是桀驁的他哪怕疼的冷汗直流,嘴裡也不肯不軟,反而滿是穢語。
“什麼督主,不過是個不男不女的狗東西,靠著諂媚聖上才爬上高位,他這麼護著宋棠寧,該不會想要豢養臠寵……”
啊——
尖利慘叫駭的錢家父子都是一哆嗦,卻見蕭厭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柄薄刃。
染血的劍尖伴隨著半隻落地的耳朵,直接指著陸欽雙腿之間。
“本督沒聽清楚,小陸大人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