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铖王妃義絕,陛下不答應,她便鬨了起來,最後險些血濺宮中,陛下才鬆口準了她跟铖王和離,還為了安撫铖王妃,允她以榮氏立府,冊封她為一品榮國夫人,還將……還將铖王府產業也全數交給了铖王妃……”
見陸皇後臉色越來越難看,金枝的聲音也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不可聞。
陸皇後咬著牙掐著指尖,揮手就推到一旁的屏扇,整個人陰沉著臉重重喘息。
榮國夫人?
榮玥她也配?!!
“四皇子呢?”陸皇後寒聲問。
“還在禦書房。”
“去外麵等著,他一出來就立刻讓他過來!”
金枝剛想答應,陸皇後就改口“算了,本宮親自過去!”
……
禦書房中,關氏的屍體被擺在正中央,她身上血色駭人,一雙眼死不瞑目地瞪著。
安帝隻看了一眼,就滿是嫌惡的皺眉,讓人將她屍身抬走,目光隨即落在桌上的那幾封信件和那隻青玉鐲子上。
“……兒臣帶人搜查了陸家幾位女眷住處,也逐一審問了她們身邊下人,這些東西都是從陸大夫人房中搜出,且據她身邊陪嫁丫環交代,陸大夫人在嫁進陸家之前就與铖王相識,亦是她換了陸家和铖王妃子嗣…”
四皇子將今日之事說了一遍,才繼續“這書信是铖王所寫,那青玉手鐲是铖王與她定情信物。”
安帝打開書信看了一眼“是铖王筆跡。”
他年少時跟铖王同處上書房進學,後來戾太子死後,又跟铖王爭奪皇位,他自然是認得謝天瑜的筆跡的,至於這鐲子,當年先帝的確得過一方青玉,製成物件贈給宮中之人。
那時他並不得先帝喜愛,母妃也並非盛寵宮嬪,這般好東西根本沒有他的份,那一年宮宴之上,看著得了賞賜的幾位皇子和宮妃,他和母妃隻能暗暗羨慕,所以對這件事情記憶深刻。
安帝摩挲著那鐲子上的紋路,抬頭問道“所以,陸執年是铖王的兒子?”
“是。”
“那謝寅?”
“是陸家血脈,具體是誰的,還待詳查。”
安帝聞言頓時笑出聲,先前隻是心血來潮的猜測,沒想到居然還是真的,這可真是有意思。
他目光落在跪在不遠處臉色蒼白的陸崇遠身上,見他滿是狼狽,突然就神清氣爽,陸崇遠這些年自恃功高,仗著世家權勢處處壓著他,世家自詡聲名,沒想到居然出了這種醜事。
安帝將玉鐲扔在桌上“陸卿,你有什麼話想說的?”
陸崇遠何曾不知道安帝是在看他的笑話,他垂著頭聲音微啞“老臣,有罪。”
見他乾脆利落認罪,安帝意外。
陸崇遠跪在地上說道“老臣錯在治家不嚴,教子不善。”
“這些年老臣隻顧著朝堂,顧著陛下的江山,卻忘記管束府中之人,先是出了陸肇那逆子插手漕糧銀款糊塗貪汙,後又出了關氏這般寡廉鮮恥、毫無婦德的兒媳,是老臣有錯,辜負陛下厚望。”
“老臣齊家不寧,鬨出這等醜事,無顏再留於朝堂之上,更不敢再擔中書令一職。”他徑直朝著安帝磕了個頭“還請陛下準允老臣辭官,攜陸家上下返回垣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