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兒!”
紀王妃大驚,跑過去扶著吐血昏迷的文慶郡主怒聲道“宋棠寧,你敢縱仆行凶?!”
“紀王妃可莫要血口噴人。”
棠寧沒了先前溫和模樣,隻微歪著頭淡然看著紀王妃“我姨母與王妃同品,是陛下親封的榮國夫人,謝玉妍早被廢了郡主之位不過是一介庶人,她以下犯上妄圖襲擊榮國夫人,才被我府中婢女反擊所傷,紀王妃有何意見?”
“你!”
“有意見,也無礙。”棠寧揚唇“月見,擒了謝玉妍,押送回京交給樞密院刑司,讓他們來斷一斷以下犯上是什麼罪。”
月見聞言直接就上前,紀王妃頓時嚇得臉一白。
誰不知道那樞密院是蕭厭的地方,蕭厭對宋棠寧又是護短至極。
謝玉妍要是進了樞密院刑司,沒有罪名都得被扒下一層皮……
四皇子妃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眼見著兩邊要打起來,她連忙上前說道“這是做什麼,不過是些許爭執,怎麼就要鬨到樞密院去,還進什麼刑司,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靈雲寺上出了什麼大事呢。”
她上前擋在紀王妃她們身前,朝著棠寧勸道“今夜還有盂蘭盆會,實在不宜大動乾戈,玉妍性子驕縱,又是為了維護長公主,這才一時起了性,縣主和榮國夫人大人大量,就彆與她一個小姑娘計較……”
“嗬,二十歲的小姑娘。”
錢綺月瞧著四皇子妃這幅老好人的樣子就礙眼“她可真夠小的!”
四皇子妃臉上一僵,莫名就想起七夕那天夜裡錢綺月半點麵子都不給她的樣子,隻錯過她朝著棠寧說道“我知她有些過分,可到底今日是為祭祀祈福,總不好在佛前打殺,驚了已逝先魂。”
錢夫人不知何時走到人前,瞧著四皇子妃開口涼涼說道“四皇子妃倒是會替人寬宏,總能撞上這等事端,趕著上前替人求情。”
四皇子妃臉上一僵“錢夫人……”
周圍那些人看向四皇子妃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莫名。
錢夫人沒理會她,隻走到榮玥身旁“紀王府和謝玉妍也得了教訓,他們若不罷休自有他們的下場,眼下彆跟她們計較。”她小聲道“心燈大師來了。”
榮玥和棠寧朝著門外一看,果然見那邊站著幾個和尚,打頭的那人正是靈雲寺的主持心燈。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可否看在老衲的麵上暫消仇怨。”
榮玥有些不願意。
棠寧也沒開口。
心燈抬眼看向棠寧“施主得天庇佑,福澤深厚,還望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
棠寧心中一咯噔,抬眼對上心燈大師,就見他眼中平和從容,像是能夠看透一切。
棠寧微垂眼簾“既然大師已經開口,此事就罷了。”
“多謝施主。”
心燈朝著身旁人道“送這二位施主去後廂歇息。”
身旁僧人連忙朝著紀王妃那邊走去,紀王妃惡狠狠看了棠寧一眼,連忙扶著文慶郡主離開。
這邊眾人隨著心燈大師入內,各有心思的坐在蒲團之上,心燈大師仿佛沒瞧見先前殿中爭執,很快就開始了今日的講經,聲音徐徐仿佛能安撫人心,讓得殿中心思浮躁的眾人都是慢慢平靜下來。
惟有棠寧抬頭看著那坐於佛前的僧人。
剛才心燈大師看她的目光,還有那一句得天庇佑……
她覺得她身上最大的隱秘,仿佛被人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