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師往日一向倚重他,他也最是在乎世家利益,這般簡單的事情他按理不該推拒。
可如今……
見那信被陸崇遠捏成了一團,那下人低聲道“我當時覺得有些不對,等出了梁家之後沒有直接回來,藏在梁家外麵等了一會兒,就瞧見曹公從梁家出來。”
滿朝大臣,能被叫“曹公”的隻有曹德江一人。
陸崇遠額間青筋直冒“曹德江那個老匹夫!”
錫林瞧見陸崇遠動怒,連忙揮手將房中人全部屏退,等屋中隻剩二人之後,他才忍不住焦急“郎主,曹德江向來都跟世家的人不和,他怎麼會跟梁家攪合到一起?”
“還能為著什麼,那姓曹的老匹夫居然也幫著蕭厭!”
陸崇遠在也沒了往日冷靜,整個人怒火升騰,桌上的東西被他砸在地上。
他如同困獸滿目赤紅,撐著手站在桌前時,喉嚨裡呼哧喘氣。
“曹德江向來自詡清高,覺得他自己目下無塵,他總嫌世家手段拙劣利益為先,官官相護彼此勾結,可如今他呢,他一個禦史大夫居然跟蕭厭那閹狗勾結,幫著他欺上瞞下。”
“裝模作樣的老匹夫,無恥至極!!”
陸崇遠氣到恨不得能撕了蕭厭,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居然有了這麼大的能耐,不僅拉攏了馮來,就連向來不摻和這些事情的曹德江都暗地裡維護他!
明明隻要見到安帝就能揭穿蕭厭不在京城,借著安帝的力讓蕭厭死無葬身之地,可偏偏所有人都跟他做對。
整整三天,他被困在陸家哪裡都去不了,京兆府和刑部、大理寺日日以查案為名出入陸家,混在其中的人將他們盯得死死的,而蕭厭那邊定然已經得了消息朝著京城趕回來。
要是再不動手,等他回京之後,彆說南地那些舊事,就隻是陸皇後一樁都能讓陸家死無葬身之地!
“不能坐以待斃了。”
陸崇遠死死咬著牙,如困獸在原地來回走動著,半晌他猛地一停“去叫夜鷹過來!”
“郎主?”錫林震驚。
陸崇遠死死抓著桌角“既然他們不肯讓老夫見陛下,那老夫就讓陛下不得不見,隻要揭穿蕭厭不在京城,讓陛下知道他去了南地,陛下不會饒了他!”
他如今所做一切,在南地事前,安帝都能體諒。
……
夕陽落山,晚霞沒去,天空一點點暗了下來。
棠寧這幾日都沒再去書院,隻日日守在鶴唳堂這邊。
薛茹已經知道蕭厭不在京城,那日阿姊提前離開書院時,吩咐杭厲他們讓她跟書院先生作假,後來宮中來了人詢問阿姊幾時離開書院,薛茹就已經察覺到不對。
再等回府見到憂心忡忡的榮玥和顧鶴蓮,又聽聞了外間事後,本就聰慧的薛茹就猜到了真相。
她端著晚膳到了躍鯉台邊,瞧見蜷在貴妃榻上神思不屬的棠寧,輕聲道
“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