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瞪著蕭厭用力咬著牙根,隻想罵他一句奸詐。
陸崇遠原是想要激怒蕭厭,以示弱博他在自己麵前“炫耀”。
他太清楚安帝心性多疑,也知道陸家跟安帝之間那些見不得人的“隱秘”。
哪怕蕭厭能來見他可能早就清理乾淨周圍的人,但是萬一呢,萬一蕭厭身邊有安帝混入的人,或是這詔獄之中有隱藏的密探。
就算隻有一絲可能,蕭厭親口吐露離京欺君,勾結曹德江,收買馮來陷害陸家的種種,都有可能會傳到安帝耳中。
屆時陸家就算不能翻身,也能拉著蕭厭一起去死,給他埋下殺身之禍。
可誰能想到這閹賊居然謹慎至此,竟到了這個地步也依舊半句不提己身,更將馮來和曹德江以及他先前所做撇的一乾二淨。
陸崇遠見糊弄不了蕭厭,直接翻了臉“老夫當真是小瞧了你,不過你以為你這般就能置老夫於死地?你太小看陸家!”
“就算你如今能以手段攔著陛下召見老夫又如何,你以為陛下能一直被你哄騙?”
“陸家和陛下之間的情誼是你永遠都理解不了的,用不了多久陛下就能回過神來,到時候勢必能辨明忠奸,還老夫一個公道!”
蕭厭聽著陸崇遠這話微側著頭“那陸公大概是等不到那一日了。”
見陸崇遠神色微變,他笑了聲,
“陸公這段時間困於詔獄,想來是不知道外麵的事情。”
“那天夜裡鳳禧宮大火沒燒死陸皇後,陛下雖然震怒陸家所為下旨嚴查,但查明罪狀之後卻也隻說賜死你和陸欽,放陸家其他人一條生路。”
“隻可惜呐,廢後與铖王奸情被人當眾揭破,陛下替铖王養了二十年孽種的事情,如今也成了滿天下的笑話。”
他的話讓得陸崇遠臉色變化,蕭厭繼續。
“陸皇後被廢之後打入冷宮,因自知難以生還縱火自焚,活活燒死了自己,四皇子也被賜了鴆酒抗旨之後,陛下下旨將其勒死。”
“陸欽已從陸家族地被人帶回,陸家上下罪狀百餘條皆為實證,陸氏以謀逆欺君之罪族地封禁,族人全數被擒,包括已經出嫁的陸氏女娘及其誕下牽附陸家血脈的子嗣,儘皆問罪。”
蕭厭看著臉色大變搖搖欲墜的陸崇遠,似笑非笑。
“陸公向來英明,你猜是你陸氏全族千餘人先下黃泉替你探路,還是陛下派來的人先來送你走?”
陸崇遠腳下一軟,“砰”地撞在牢門上,死死抓著才沒跌倒。
“不可能,怎麼可能,陛下不可能對陸家這般絕情……”
“而且陸家案子還沒過堂,我也還沒受審……對,我還沒被人審過,沒有老夫認罪,陛下怎麼可能直接下旨問罪陸家,其他那些世家朝臣是不會答應的!”
陸崇遠那蒼老的臉上滿是驚慌,卻竭力穩著心神猙獰看著蕭厭。
“你個無恥閹賊,你休想嚇唬老夫,老夫和陸家對陛下有輔佐之功,陛下絕不可能這麼對陸家……”
他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