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趙虎假裝低頭去撿東西,一骨碌就鑽到了桌子底下,把幾盤菜都摸了出來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開玩笑,早晨就沒吃飯,就等中午這一頓呢,結果婚禮遲遲不辦、宴席遲遲不開,看著一桌子的菜卻不能動,簡直要把人急死啊!
“爹,讓我也吃一點。”大飛也鑽了進來,和趙虎一起大快朵頤起來。
自從認了這個爹後,吃香的喝辣的,彆提多舒服了。
程依依和韓曉彤當然知道趙虎在下麵搞什麼鬼,不過她倆可豁不出那個臉去做這種事,隻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若無其事地聊著天。
錐子也知道,畢竟跟我們這麼久了,早就看透趙虎是個什麼人。
錐子也挺餓的,不過他沒下去一起吃,倒不是因為臉皮子薄,而是因為一個人的眼神讓他不舒服。
這個人就是號稱老鼠會第一打手的四兩。
四兩又高又壯,一個人能占兩個人的位置,凶神惡煞地坐在那裡,眼睛始終滴溜溜看著錐子,而且充滿挑釁和戰意,仿佛要和錐子打一架似的。錐子自己都莫名其妙,自己是什麼時候得罪這個大塊頭的?
自從進來這個酒店,他就沒和任何人說過話,隻是低著頭喝茶而已。
錐子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老看我乾嘛?”
四兩冷笑著說“感覺你挺能打的,要不咱倆試試?”
自從唐建業說要把位子讓給我,四兩就橫豎看我們這群人不順眼了,畢竟老鼠會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才是接班人,怎麼突然蹦出一個我來?他哪知道唐建業隻是客氣而已,為的是讓我卸下警惕和防備,好把我給綁了去換五千五百萬!
雖然他還不知道我們是誰,但已猜到我是來和他搶買賣的,連帶著把我們這群人都看作眼中釘、肉中刺,認為遲早要和我們乾上一架。
四兩生氣,很生氣,一個人坐著喝悶酒,喝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爽,認為自己應該鞏固一下地位、確立一下權威,首先就是要拿我們這一群人開刀,給我們個下馬威再說。
他看來看去,沒把趙虎放在眼裡,覺得那就是個逗逼,也沒把程依依、韓曉彤放在心上,就是兩個女流之輩而已。大飛,更不在意,一看那家夥就不是自己的對手。
隻有這個錐子,坐在桌邊不動如山、沉默是金,一舉一動頗有高手風範。
四兩覺得隻要乾過了他,我們這支人馬就會全線崩塌,還有什麼資格再爭老鼠會老大的位子呢?
所以四兩不停挑釁,試圖勾引錐子和自己動手。
如果是在彆的地方,錐子馬上就會同意挑戰,他也是個暴脾氣的年輕人啊。不過他在暴躁之餘,也一向挺冷靜的,知道老鼠會對我來說挺重要的,是我尋找我爸最關鍵的線索,所以他並不會輕易地跟老鼠會的人翻臉。
“好端端打什麼架?”錐子皺著眉說“我們是來參加婚禮,不是來打架的。”
四兩笑了起來,一臉橫肉都跟著顫“嘿嘿,你不敢吧?就你那個小身板,如果真的跟我打起來,我能把你的腸子從屁眼裡拽出來。”
錐子“……一會兒還要吃飯,能不能彆說這麼惡心的話題?”
“少他媽廢話!”四兩“砰”的一拍桌子,指著錐子罵道“敢不敢和老子打?”
趙虎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嘴巴裡還叼著一隻鴨腿,驚愕地問“什麼情況?”
大飛也爬了出來,嘴巴裡嚼著一隻丸子,腮幫子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說“要打架了?要不要開個盤啊!”
錐子還是沒有搭茬,低下頭去喝茶。
“操,老子和你說話,你聾了嗎?北侉子就這點出息嗎?”四兩抄起一盤燒雞砸了過去。
燒雞和盤子在空中分離,趙虎手疾眼快,一把將燒雞奪了下來,盤子繼續朝錐子飛去,錐子的頭稍稍一偏,盤子跌落在地,砸個稀碎。
錐子看向趙虎,用眼神詢問該怎麼辦,要不要打?
趙虎卻不搭理這茬,捧著燒雞大口大口啃了起來。
其他老鼠會的骨乾則都勸著四兩,讓他不要再鬨事了,說這些是大哥的客人,讓他給點麵子。四兩大手一揮,怒氣衝衝地說“去他媽的客人!大哥最器重的是我,我就不信大哥還能因為他們跟我翻臉!”
四兩身強體壯,又是老鼠會的第一打手,地位僅次於唐建業和師爺之下,一般人還真的不敢和他叫板,隻能口頭勸他兩句,勸不住也沒辦法。
四兩一肚子的委屈,這個時候正好傾訴一下,借著酒勁,吵吵嚷嚷地說“我跟大哥七八年了,論忠心誰能比得過我?大哥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就隨隨便便指定彆人當接班人了?如果大哥不幸死了,我第一個跟著他死!你們哪個敢,啊,哪個敢?”
就在這時,師爺跌跌撞撞地奔了出來,眼圈發紅、眼中含淚,語氣悲愴地說“大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