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飛是個自由人,當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誰規定他一定要跟著我們。
趙虎又問“那咱們現在該乾嘛?”
我歎了口氣,說還錢去吧。
最近一段時間,我的電話快被打爆了,各路債主一直催賬。之前雖然說好了三個月到半年內還他們錢,但是他們也從各種渠道得知我拿了唐建業的賠償款三百萬,還把苗氏金融公司的帳還清了。
這東西就怕開了口子,他們頓時就坐不住了,紛紛打電話催賬,還各種威脅我,說我要是不還,彆怪他們不客氣了。
唐建業這個癟犢子,死了還丟下一屁股債,我越來越懷疑他是故意的了,因為欠賬而自殺的彆提有多少了;眼看著五千五百萬拿不到手,不死還等啥呢?
其中“斧頭王武威”叫得最凶,說我三天內不還錢,就把我們老鼠會的老鼠頭一個個切下來。
當時我跟他說“我們已經改名叫龍虎商會了,不叫老鼠會,請你尊重一下我們的新名字。”
斧頭王武威說“好,如果你們老鼠商會再不還錢,我就把你們的老鼠頭一個個切下來。”
我“……”
實在是沒法溝通了。
說起來這個斧頭王武威還挺有意思的,據說最早是伐木工出身,整天在樹林子裡砍樹,也不知道哪根筋開了竅,竟然把斧子練出了名堂,後來就不砍樹了,專門砍人。
“斧頭王”就是他自己封的名號,說是蓉城練斧的人,他排第一。
至於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師爺說他確實沒碰見過什麼敵手,在蓉城還是小有名氣的。嚴格來說,武威不算正經道上的人,他玩斧子有了點名氣後,就開班授徒,教人怎麼用斧子,收點學費之類。
至於這些人學會斧子以後去乾嘛了,武威一概不管——但是想想也該知道,能乾嘛呢,總不能是去砍樹的吧。
所以,武威算是個開武館的,還效仿早期的上海灘,給自家武館取了個名,叫斧頭幫。
那些年,武威沒少給各大勢力培養人才,號稱蓉城地下世界的總教練。
結果就壞事在“斧頭幫”這個名字上。
有段時間蓉城掃黃打黑,第一個就把“斧頭幫”打了,說他是黑勢力團夥,關到牢裡住了好幾年。武威那個冤枉啊,出來以後再次開班,不敢再叫斧頭幫,改成斧道館,暗地裡也乾些黑的買賣,不然也不會借唐建業錢了。
這個武威確實挺囂張的,有天晚上還把斧頭插在我們“龍虎大酒店”的招牌上,說我要是再不還錢,下場就和那招牌一樣。
得知武威也是玩斧子的,趙虎還躍躍欲試,說哪天和他練練。
總之,我倆心裡都憋著口氣,琢磨著哪天想要擴大龍虎商會的勢力,第一個就拿他下手。
當然,現在肯定不是時候,龍虎商會這才剛剛進入正軌。
而且也確實惹不起他,武威手下都是些不要命的貨,而且人員眾多,也有百數上下,硬碰硬的話不見得會輸,但也討不了好。
我和趙虎從醫院出來,就去銀行取了點錢,打車去給武威送錢。
沒有辦法,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武威鬨得最凶,隻能先還他錢。聽上去挺不公平,但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老實人往往沒有什麼好結果,吃香喝辣的都是那些會鬨騰的。
唐建業欠武威四十多萬,好在武威不是專業放高利貸的,沒那麼狠,連本帶利給他五十萬就好了。
整整五十捆,我裝在一個旅行包裡,和趙虎一起前往武威開設的武館,也就是斧道館。
斧道館在新城區的鬨市區,租下某個寫字樓的整整一樓,招牌也相當明亮、霸氣,就是一個大斧子,看上去閃閃發光,旁邊還配著句廣告語跟著斧頭王,人生就是狂;斧道館,帶你走上人生巔峰。
真的,挺奇葩的。
全世界估計就這一家,彆無分店。
但也沒有辦法,官方抓不住他任何毛病,憑啥有劍道館,不能有斧道館?
練刀、練劍都沒問題,練斧就不行了?
強身健體,沒毛病。
斧道館的裝修和其他武館沒有任何區彆,就是一間又一間的屋子,裡麵有很多的人練斧。我和趙虎過去的時候,他們好像正在舉辦擂台賽,響起一聲又一聲的呼喊,還有人加油、呐喊,十分熱鬨。
我和趙虎也沒當回事,直接去前台,說我們找武威。
前台是個乾練的妹子,直接帶著職業的微笑“不好意思,‘斧頭王’不在,如果你們想報班,直接通過我就好了,學費三千八,包教包會。”
我笑著說“你告訴武威,我是張……”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某個大廳的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撞開了,似乎有人被擊敗了,從擂台上跌落下來,甚至直接滾出門來。
場中響起一片喝倒彩的聲音,甚至各種揶揄諷刺。
“什麼玩意兒啊,就這點本事?”
“就這還來挑戰我們大師兄,回家撒泡尿玩泥去吧!”
我和趙虎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那人滿身的血,胸前被人開了個大口子,彆提有多慘了。
本來,這不關我倆的事。
但是看到這人的長相,就和我倆有關係了。
因為,他是大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