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護金軍,是幾個身穿製服的管理,他們都在“一道門”的門口站著,似乎在等著什麼人進來。每次有“新進”的時候,他們都會這樣,也是老規矩了,看來護金軍馬上就到,我又情不自禁地握緊了口袋裡的牙刷。
這次真的要大開殺戒了。
但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小時。
不隻是我,連那幾個管理都不耐煩了。
“怎麼還沒有來?”有人問道。
“我問一問,剛才就說快到了啊。”另外一個人答著。
接著,便聽到他在打電話,詢問新進的犯人怎麼還沒送到。
“什麼,在路上遇襲了?!”這個管理的語氣十分吃驚“有人襲擊了囚車,把十個‘新進’全部打成重傷?”
聽了這樣的話,我的一顆心也砰砰直跳。
我相信這不是偶然,沒有誰會無緣無故襲擊囚車,而且護金軍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打成重傷的。
是誰在幫我?
趙虎他們麼,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好,我知道了……”這些管理匆匆退了出去,把“一道門”也關上了,整個號房重新陷入寂靜。
我不知道是誰在幫我,但我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暫時無虞了。
這種暗地之中有人在關懷自己的感覺還蠻好的。
我躺倒在床上,長長地呼了口氣,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也蠻好的。
雖然不知道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隻要我一天不出去這個號房,一天就處在危險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又想起了腳步聲,我本能地一個刺溜站了起來。
門打開了,竟然是耿直。
我有些發愣。
耿直一樣麵色複雜。
“出獄吧。”耿直衝我擺了擺頭。
出……出獄?!
我都懷疑自己是聽錯了,不然怎麼可能會是這倆字呢?
“你走不走?”耿直皺起了眉。
我立刻往外走去,邊走邊說“什麼情況,你不是說今晚是我的末日嗎?”
耿直沒好氣地說“還能有什麼情況,有人保你了唄,你後台大、背景硬唄。少廢話了,走吧。”
有人保我?
我還後台大、背景硬?
這不純扯嗎?
“誰保我啊?”我抱著自己的洗漱用品,迷茫地跟著耿直出來了。
“你自己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耿直翻了一個白眼,顯然不願意多搭理我,自顧自往外走去。
而我雖然一頭霧水,卻也隱隱興奮起來,之前還想著自己要死了,還在心裡回顧了自己的一生,結果轉眼之間就恢複了自由,人生真好像過山車似的大起大落,這也太刺激了。
不過,到底是誰保了我呢?
難道是趙虎他們這些日子不停奔波,終於“拿下”一個大人物為我撐腰了嗎?
不能夠啊,以耿直的性格,那得多大的人物才能讓他屈服,整個蓉城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了吧,趙虎他們哪裡可能接觸到那麼大的人物呢?
但我就是被放出去了,一路很順利地簽字、按手印、走流程,甚至誰都沒為難我。
最後,我和耿直一起站在了拘留所的門外。
“保你的人在那裡。”耿直指著馬路對麵的一條小巷說道“你過去吧,過去就見到他了。”
小巷裡麵黑黝黝的,隱隱約約好像真有個人。
耿直當然不會騙我,於是我穿過馬路,走了過去。
直到走進小巷子裡,我才終於看清楚了站在裡麵的人。
然後心就徹底涼了。
我怎麼都沒想到是她。
金巧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