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正武準備了厚禮,還讓我帶幾個人,說去了古家之後,一定要和古老爺子解釋清楚,替他傳達歉意之類。臨近中午的時候,我便帶了禮物前往古家。我心裡想,這回一定要好好表現,讓古致遠以為我是代正武的代言人,這樣以後來一出“假傳聖旨”也就方便多了。
到了古家,現場果然人山人海,前來拜壽的人簡直囊括無錫上流社會,各行各業的精英基本都來全了。
無錫不愧是離姑蘇最近的城市,這裡無論經濟、建築還是風俗,都和姑蘇城差不多,古家所住的地方也是一棟園林,同樣十分大氣、排場,假山池水應有儘有。
都說無錫是靠著姑蘇才發展起來的,姑蘇是無錫城的老大哥,一路帶著小弟經濟騰飛,其實這話也有點道理。無錫好多人都來自姑蘇,現場能夠聽到不少姑蘇方言,兩邊的人簡直是一家親,氣氛很是和樂融融,這是真正的兄弟感情。
拜壽的人實在太多,古致遠古老爺子坐於前院大堂,背後一個大大的繁體“壽”字,大家就在院外排好隊伍,一個接著一個的進去說吉利話。
古老爺子有時候站起來迎接,有時候坐在椅上不動,有時候就微微頷首——這當然是分人的,根據拜壽的人地位高低而有所變化。
不過說句實話,能讓古老爺子站起身來迎接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整個無錫城中,一隻手恐怕就能數得過來。
門外炮竹聲聲,門內和樂融融,不斷有磕頭聲和吉利話傳出來。我排著隊,來到古家的大堂之外,門口的管家收下我禮物後,又問清楚我的身份,便對裡麵喊道“老爺,隱殺組的來了!”
古致遠一聽,立刻站起身來。
剛才我在門外看了半天,知道古致遠不是隨隨便便就站起來的,這麼一看隱殺組在無錫城的地位確實挺高。“隱殺組”的名號一起,現場都安靜了許多,大家紛紛朝我看了過來,顯然也是久仰隱殺組的大名了。
我帶著隱殺組的幾個人進去,一邊走一邊笑嗬嗬拱手說“古老爺子,祝您福如東海長水流、壽比南山不老鬆!”
這兩句話十分俗套,前麵就有不少人說過了,隻是我代表隱殺組的過來拜壽,不求出類拔萃,隻求萬事無過,這兩句話是最穩妥的,一點毛病沒有,誰也挑不出理。
古致遠聽到隱殺組的來了,本來是要起身迎接的,結果看到是個年輕人,不禁皺了皺眉,又坐了下去,擺出一副淡然的樣子。
我心裡想,怎麼著,還看不起我啊?
當然,我麵上沒表現出來,仍舊笑嗬嗬說“古老爺子,我是張龍,隱殺組的黃階上品,代表隱殺組向您老人家拜壽來了!”
我這句話,就是想告訴古致遠,我也不是一般人,好歹黃階上品,在隱殺組地位很高,可彆看不起我。
但古致遠好像不懂這些隱殺組的級彆,隻淡淡說“代正武怎麼沒有來啊?”
我說“武哥有點事情,今天過不來了,讓我代他向您說聲抱歉,還說祝您日月昌明、鬆鶴長春,有機會再親自過來拜見您老人家。”
說完以後,跟著我的幾個隱殺組成員,便跪在地上,“咚咚咚”給古致遠磕了幾個頭。
這也是代正武吩咐的。
古致遠卻皺著眉對我說“你怎麼不磕頭啊?”
我哭笑不得,心想我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給你磕頭?
我說“我是黃階上品,隻比武哥低一級,不用給你磕頭的。”
古致遠還是不懂這些級彆,隻是淡淡“嗯”了一聲,說道“那你站到一邊去吧,一會兒去外麵吃個飯。”
我剛才在門外注意到了,但凡身份尊貴的人,進來以後都有賜座。我是代表隱殺組的,應該也有座位,而且一會兒要和古致遠一張桌上吃飯才對。但古致遠並沒給我安排,還讓我去外麵吃飯,這是完全沒把我當回事啊。
我還想借這機會多和古致遠交流一下,讓他對我有個深刻印象,現在他都沒把我放在眼裡,這可咋整?
想著這些,我便沒有動身,古致遠皺著眉說“你怎麼還不出去,不要影響彆人給我拜壽!”
就在這時,門外管家再次喊道“姑蘇城,慕容雲慕容老爺來了!”
一聽這幾個字,古致遠立刻站了起來,略有些激動地說“終於來了,一上午就等他了!”一邊說,一邊匆匆忙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