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以後,金巧巧對我說“明天上午,市委會開會的,當然隻是走個過場,最終肯定會抹除南王和羅子殤的通緝令。”
我站起來,說了一聲謝謝。
金巧巧點了點頭。
我猶豫了下,問她“你不問我為什麼嗎?”
“沒必要,那天我都聽到了。”
我想起來,在眉山的第二天,我和趙虎在房間裡談話的時候,曾提到過南王和我二叔的事,金巧巧就在衛生間裡,聽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南王就是張人傑,也知道南王已經到了一個她完全無法企及的高度。
不管她是出於無力還是出於對我的信任,她能做到這步,我都很感謝她。
第二天,我親自來到市委開會的地方,在門口等著結果出來。
會議從早晨八點開到中午十二點,最後大家一致通過,決定取消張人傑和羅子殤的通緝令。原因倒是十分簡單,因為這兩人已經是國家s級的通緝犯了,沒必要脫了褲子放屁,在蓉城也弄一份通緝令出來。
倒是有理有據。
其實我也挺好奇的,南王都是國家s級的通緝犯了,乾嘛還在乎某個省會的通緝令呢?不過南王沒和我說,我也沒有過問。南王說抹除了這個通緝令,會方便他許多行動,姑且相信這個說法,畢竟南王整天到處跑呢,就是沒有來過蓉城。
而且,說是s級的通緝犯,南王、羅子殤、春少爺卻都能在天城自由行動,實在讓人捉摸不透到底是咋回事。
總之,從今天起,在蓉城警方內部的通緝排行榜上,張人傑和羅子殤長達十多年的第一、第二,終於消失不見。
當耿直通知我這個消息時,我的內心當然樂開了花。
我辦到了,終於辦到了!
當耿直遞給我那份蓋有市委和公檢法大印的公函時,上麵清清楚楚記載,取消張人傑和羅子殤的通緝令,我幾乎要跳起來,拿著文件看了又看。
耿直再次無比感慨地說“記得你剛來蓉城時,就跟我說想拿下蓉城,還想取消你爸的通緝令,但是我對你嗤之以鼻,認為你絕不可能辦到,現在看來是我低估你了……果然老話說得對啊,虎父無犬子,隻有張人傑才能生得出你這樣的兒子!”
我在心中暗暗吐槽,這個耿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我不是南王的親兒子,我這輩子最糾結的就是這個事了,耿直還老提、老提,真是叫我無語!
但說實話,如果南王哪天能叫我一聲兒子……估計我能開心地飛起來。
——真的,彆看我平時嘴硬,說認不認我都無所謂,我倆本來就沒關係什麼的,但心底裡總是會有那麼一丁點的渴望。
包括這次過來蓉城,除了一心一意救我二叔以外,也有那麼一丁點想為南王做點事的心思。
手捧公函,離開市委大樓,我立刻給南王打了一個電話。
上次在杭州時,他給我留下了手機號碼,讓我有事的時候可以聯係他。作為他親封的小南王,這點特權還是有的,我也不會和“親情”聯係到一起,所以我隻將這當做工作,除非真的有事才聯係他,平時不會給他打電話的。
現在就到了“有事”的時候。
之前我和藍鳳凰、孟晚榮這些人交流,知道南王平時非常的忙,總是全國各地到處跑,但他還是很快接起了我的電話。
“什麼事,遇到麻煩了嗎?”
南王的聲音充滿關切,又讓我想起許多往事,眼淚幾乎要流出來。每次聽到他的聲音,對我來說無疑都是一種衝擊。不過我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很認真、很嚴肅的,就像下級對待上級,說道“沒有遇到麻煩,我想向您彙報一下蓉城的事。”
“好,你說。”
我便講起了蓉城的事,講得非常細致、詳儘、全麵,從我到蓉城的第一天講起,一樁樁、一件件,一直講到現在。
以前向上級彙報時,哪怕是祁旺這樣的好領導,我也不會那麼詳細,就是大概地講一講。但在南王這裡,我可能是潛意識裡想要和他多說一會兒,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啊。
講述的過程中,南王始終一語不發,無論我是處在生死邊緣,還是和金巧巧的數次曖昧,或是偶遇趙虎撿回一條命來,以及最後和小王爺的惡戰,南王一句話都沒有說。
直到我說他和羅子殤的通緝令已經取消,公函也已經下來時,南王才長長地呼了口氣。
“龍,乾得漂亮,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