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餘的車子很快在縣裡的醫院門口停下，隨後在柳傑陽輕車熟路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一個病房。
“程老，你看誰來看你了？”
柳傑陽剛進門，就對這病床上的一位乾瘦的老人道。
“你是楊書記？”
那老人的精神已經很不好，但還是一眼認出了楊餘，隨後更是掙紮著要起身。
“老領導是我。”
楊餘快步上前將老人的手握住，眼中已經帶有淚水。
如今的陽城縣能讓楊餘如此模樣的人，自然是他的第一個老領導，原高越鎮黨委書記程武。
因為程武和楊餘的關係，在多年前楊餘在的時候，關心了一下，程武去了縣政協，可是在楊餘沒有走多久，老人就得了癌症，命不久矣。
如今撐了兩年多的時間，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不出意外兩個月都撐不住了。
“你來神裕市任職了？”
“恩，擔任神裕市書記。”
“嗬嗬，我說這幾天怎麼看我的人突然多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啊！”
程武的性子跟以前一樣，還是有什麼說什麼，連身邊尷尬的柳傑陽都顧不得了。
隻要是陽城縣的老人，那個不知道，程武是楊餘的尊敬的老領導，隻不過以前楊餘在寒煙市天高皇帝遠的，程武就算想要沾光都不容易。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楊餘來了神裕市，他這裡自然熱鬨了起來。
楊餘跟程武聊的時間並不長，就因為程武的身體吃不消，而離開了病房。
他們原本是準備直接離開的，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三十幾歲的婦女拿著一個洗臉盆走了過來。
當柳傑陽看見女子的那一刻，臉上的神情變的有些不自然起來。
“你是苗局長？”
楊餘也認出了女子，正是他以前提拔過的縣財政局的局長苗燕，也是程武的侄媳婦。
楊餘到現在還記得，他當時提拔苗燕是因為不想讓財政局落在彆人的手中，可後來苗燕的確讓他驚訝了一番，不但能力不錯，連各方的關係都處理的極為不錯。
無論是做過縣長的侯勇，還是後來的杜嶽陽對其都極為信任。
“楊書記，我是苗燕。”
苗燕一抬頭看見是楊餘，神情從最開始的驚喜，轉變成了黯淡。
“苗局長這是在照顧老領導？”
苗燕神情的變化，包括柳傑陽神情的變化都沒有瞞過楊餘的眼睛，他不動聲色的詢問。
“是，我大哥和大嫂都在部隊，隻有我來照顧。”
“老領導的氣色我看了很不錯，你照顧有功啊！”
“這都是應該的。”
“那好我就不打擾了，你忙吧。”
“是。”
聽見楊餘的話，苗燕停頓了一下，隨後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不過當她再次抬頭的時候，楊餘的身影已經遠去，隻能無奈的端著臉盆進了病房。
另一邊出來的楊餘自從上車後，就沒有在說話。
這讓車子裡的氣氛變的有些凝重。
“書記，苗。”
最後還是柳傑陽咬咬牙開了口，不過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楊餘嚴厲的目光看了過去，讓他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