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氣氛,因著郭先生的招呼而緩和了一些。
諸位親貴大臣之間,也都各自說了幾句話來打圓場。
雲少淵瞥了敏先生一眼,敏先生會意,當即站起來道“殿下,姑娘吩咐的服藥時辰到了。”
他取出一粒丹藥,送到了雲少淵手中。
來之前殿下就吩咐過,今日服藥環節比較重要。
他說要給姑娘狠狠地吹一波的。
他說姑娘喜歡當大夫,蕭王府的人素來是,要麼不做,要做便做頂尖的那人。
諸位賓客都看了過去,他們早就聽說殿下的眼睛是落錦書治好的。
不止殿下的眼睛,蜀王妃和沈仞也是,就連那討厭鬼一家的老頭子,差點死了,最後送到國公府去,也治好了。
但到底是傳聞,而且傳得神乎其技,大家都不大相信。
如今聽得敏先生這樣說,又見殿下依言服下了藥,有人便忍不住問道“敏先生說的姑娘,是忠義國公府的那位落姑娘吧?”
敏先生點頭道“沒錯。”
“姑娘的醫術,果真這麼神啊?”
敏先生道“醫術哪裡有神不神的?不外乎就是彆旁人精湛一些,京城也有不少名醫,醫術都很好的,不提這些。”
敏先生說著便揚揚手,含笑問方才的人,“林大人,聽說您又納妾了,且新妾才十八歲,果真是豔福無邊啊。”
林大人笑了笑,卻和其他人對望一眼,他納妾是去年的事,如今提起,倒是有刻意轉移話題的意思了。
是啊,有這樣的神醫,自然是要藏起來的。
今日在場的賓客,在雲靳風大婚的時候,見證過一場鬨劇。
那就是落錦書那孤女帶著訂婚書從北州來到王府。
那飽經欺負,畏畏縮縮的女孩,捏著婚書站在一旁。
眼底的怯弱驚懼像被追打過的流浪小貓,連抬頭都不敢抬頭,承受著雲靳風的雷霆狂怒。
這副模樣,深刻在眾賓客的腦海之中。
但現在聽了敏先生的話,再聯想起近些日聽到的傳言,原先的印象開始慢慢地崩塌。
雲靳風卻不知少淵是要為錦書重新塑造形象,還覺得他好生愚蠢,竟然主動送上話柄。
他當即便道“落錦書的醫術確是不錯的,本王的王妃被歹人所害身受重傷,也全憑她醫治照顧,才慢慢好轉起來。”
“聽蜀王殿下這麼說,錦書姑娘的醫術確實精湛。”
“怪不得太上皇會親自賜婚,北州落家,確實有能耐。”
“吳大人,慎言。”
“慎言什麼?大將軍被追封為忠義公,且當日戰場失利,全因魏雙縉從中作梗,有什麼不能提的?”
說這話的人,是吏部的吳侍郎。
他的父親便是當朝大學士,他的侄女也即將要嫁給雲靳風為側妃。
按說日後便是一家人,吳侍郎是瘋了不成?竟然在今日提起魏雙縉。
魏雙縉是魏貴妃的兄弟,是蜀王雲靳風的舅舅。
難不成,吳家不滿意這門親事?
不過,想也知道,吳大學士乃是文官清流,對兒孫們的婚事尤為緊張,權貴家世不是首要,品德才學是最重要的。
蜀王雖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皇子,但剛愎自用,魯莽狹隘,實在非賢婿首選。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嫁入皇家為側妃,始終是妾。
吳大學士怎會心甘情願?
如今聽吳侍郎的話,這門親事,吳家怕是受到了一些脅迫了。
而且,今日並未見吳侍郎的兄長吳司業來賀,不知是否對這位未來女婿有不滿呢?
雲靳風氣得臉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