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皇叔心尖寵!
過了立秋,日子便仿佛裝上了風火輪,飛速地往前滾。
轉眼便是八月初十,三天之後就是戰無情與溫素山的大喜之日。
戰無情在敏先生的暗示明示之下,已經接受了皇後娘娘的好意,拿自己的積蓄給宅子裝潢了一下,又購置些家具。
但其實也不需要買太多,因為錦書給他準備的聘禮,就有許多家具。
敏先生出於節儉省錢的原因,叫他進宅與娶親的酒一同辦了。
戰無情隨即附議,因為裝潢宅子買家具什麼的花了他一大半的積蓄,真是……皇後出餃子他出醋,也把他的醋缸給蘸空了。
他並非是吝嗇銀子,是想著往後她來掌家,起碼手頭上要有餘銀才使她心安。
皇後給她置辦的嫁妝連同宅子在內,已經全部都受下了,除了宅子是貴得駭人之外,還有幾箱首飾,綾羅綢緞自是少不了的。
皇後固執地負責了小素的錦衣,他總要負責小素的玉食。
婚事由蕭王府出人辦,樊媽媽和滿姑姑帶著臨兒去勞持,一年間辦了三場婚事,她們如今已經是輕車熟路。
樊媽媽如今十分欣慰的一點是臨兒已經可以獨當一麵,這一場婚禮主要是臨兒來主持忙活,她們兩條老棍則是躲起來喝茶嗑瓜子,看到臨兒滿身大汗地跑進跑出,她們的良心沒有半點不安。
因為,接下來她們就打算幫臨兒尋人家,以臨兒的本事,若不嫁進大戶人家實在是埋沒了她。
因著樊媽媽的麵子,貴門大戶裡的大嬤嬤也相繼趕來,例如大長公主府的,青州王府的,自然也是得了她們主母的恩準。
樊媽媽拉著大長公主府中的嬤嬤,便叫臨兒前來拜見,笑著介紹,“臨兒,你要記住,大長公主府邸裡有四大嬤嬤,春夏秋冬,各管一方,方方妥帖,外人無不稱讚,也無不憤恨自己怎麼沒遇到這些個老神仙呢,所以要學到真本事就要跟她們學。”
臨兒這個機靈鬼,乾脆就噗通跪下,靈巧的小嘴一聲聲地喚了,少女特有的糯軟聲音叫嬤嬤們心頭當下一軟,忙地扶她起來。
春嬤嬤衝樊媽媽笑罵著,“你這老潑婦,人家好好的小姑娘,學我們那些本事做甚?我們那叫本事嗎?就是混日子的伎倆,入不得主子們法眼的。”
秋嬤嬤笑著說“對啊,臨兒聽聞是蕭王妃的表妹是麼?表姑娘長得可真好,水靈水靈的,跟我們家郡主比也差不到哪裡去呢?”
“不,不,比咱們郡主的臉還要嫩色些呢。”
樊媽媽忙地擺手,笑得打跌,“大長公主最是疼愛郡主,你敢說她的不好,回頭看大長公主撕了你的嘴巴,還勞我給你送藥去。”
冬嬤嬤笑著說“不打緊,反正我們家郡主總說要那麼白淨作甚?夏日那會兒,總趁著日頭大的時候出去曬,說是要把肌膚給曬黑些才好看呢。”
秋嬤嬤反駁,“哪裡是為了好看,分明是說曬黑了瞧著就武功高強一些。”
冬嬤嬤連忙說“對,沒錯,是要瞧著武功好一些。”
臨兒聽她們議論星芒郡主,便知道她們四位在大長公主府裡是德高望重的人,老仆便如半個主子,臨兒自然不敢怠慢她們,言語上更是吹捧得厲害。
用辛夷的話來說,臨兒是蕭王府的馬屁冠軍,拍馬屁她排了第一,就沒人敢認第二的。
之所以能當冠軍,不是因為派馬屁的詞多,而是說得叫人舒服,讓被拍者深信她說的話,不認為是吹捧,反倒還誇一句這孩老實啊。
這功力,豈是人人都能達到的?
錦書今天本想過來湊湊熱鬨的,但是被兩位先生扣下,因為有一件事情需要她定奪。
藍寂把溫家的人接了回來,安頓在王府西苑。
溫家曾經是一個大家族,但如今隻剩下三人,分彆是溫素山的祖父溫老大人,溫素山的母親陳氏,溫素山的二叔溫世金。
藍衫衛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住在一間老破舊小屋裡,每個月花三十文錢租的,日子過得很艱苦,全靠溫素山的母親陳氏漿洗衣裳和做點繡品出去賣換回微薄的銅板維持。
溫老太爺年紀大了,身體不好,看不起病抓不起藥,溫世金便去藥鋪裡幫忙打掃搬搬抬抬,做點苦力活兒,抵消老太爺吃藥的部分錢,剩下的還得讓陳氏做活兒補貼。
就這樣也隻能吃點普通的藥,要名貴些的是決計吃不起。
老太爺就是一個坑,所以溫家這些年熬得下去的沒幾個,有些熬死了,有些走了自己找活路。
溫素山的父親是個文人書生,當年雖說隻是在衙門做些文書的差事,卻也是個飽學之士。
本來擺個攤子給人寫信讀信也是可以維持生計的,但是他不願意這般拋頭露麵,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生活和以前相比一落千丈,所以當年溫家沒落沒幾年就掛了東南枝。
至於太夫人,也就是溫素山的祖母當年離開京城的時候嘔血,在路上就沒了,也是倉促埋葬,如今連墳地都找不回來。
錦書聽敏先生說了這些,問道“溫家當年離開京城的時候,就沒帶銀子嗎?他們那會兒可是賣了宅子田產店鋪才走的啊,按說日子不至於過成這個樣子。”
敏先生說“離開京城的時候尚算風光,但溫家家族大人多,花費慣了,哪裡懂得節儉?久而久之,就混成現在這樣了,溫老大人還能活著也在我的意料之外了,藍寂這一路上問他們關於這些年的事,他們也沒多說的,問案子的事更是閉嘴不說。”
郭先生說“自然他們落魄成這樣,也與四處遷徙有關,他們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舉家的遷徙花費很大,藍寂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過不下去,也是因為過不下去才願意跟藍寂回京。”
錦書接了話,“他們同意回京,卻什麼都不願意說,對嗎?”
“沒錯。”
隻要好處,不要付出,倒是厚臉皮得很。
敏先生道“老大人那邊是不願意輕易開口,所以希望王妃能與陳氏私下談談,或能得知當年的事。”
吳勇的案子雖有梁周天的舉報信,但並非事實的全部,而他們要知道的不僅僅是這一宗案子的事。
“陳氏知道溫素山的事嗎?”錦書問道。
“還不曾與她說,女子與女子好說話些,所以想請王妃去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