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竹峰竹樓內。
無心倏地睜開眼。
這一場洗禮相當順利,根骨之重足提升一成,且毫無後顧之憂的負擔!
這一刻木屬天地靈氣與她之間的聯係,比之一日前又微妙了些許,不甚明顯,又不容忽視。
“八鼎六成重,勉強躋身第二階梯末流!”
無心笑了笑。
足下一蹬,高挑曼妙的軀體從藥鼎脫身而出。
一道法訣揮發。
裹挾在身的水珠皆化作輕煙縷縷,終散儘。
玉足一挑,將地上衣衫卷起,穿好。
就在這時,無心察覺到了乾坤戒內屬於雜事峰那位“茯嬰”茯師兄傳音玉牌的動靜。
隻老竹峰超然獨立劍峰外,這傳音真意根本無法進來。
老竹峰閉關一月半,無心是耳根清淨。
可作為道宗最為矚目的脈係之一,青蓮劍峰再收一傳承弟子欲參與道院試煉之事,已是傳遍各個脈係。
她這個極有可能在未來繼承道宗地位彆殊的青蓮劍峰首座的新晉弟子,勢必成為眾人的眼中釘。
就算不敢明麵上出手,背地裡難免會有小動作。
無心勾唇,“一個半月過去,那位甘棠真人得意弟子,也該是來拜訪了。”
若無懸念。
那茯嬰已是到劍峰之外。
少女笑笑,意味深長。
“常言道,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恰逢出關,又無甚好避諱的,不若見上一見。
總不算辜負那位甘棠真人的一番好意,不是?”
且道院之行不過隻剩下幾日時光了,就算那少年不來,她也會主動上門。
十年道院之行,無法動用底牌的前提下,想以一己之力技壓群雄,委實不易!
道宗身為天玄無冕執牛耳者,每一代必有幾個不世天驕。
無心哪怕重生歸來,一路披荊斬棘至此,也絕不會托大。
隻她……又何時打算單打獨鬥了?
略微整理儀容,背負劍匣走出竹樓,漫天劍雨沒有片刻的消停,淅淅瀝瀝的落下。
無心也早就從此前的倍感壓力到而今,如行泥濘之路,難而不艱。
不聞劍雨,老竹峰便是一片寂然,那位老祖宗仍不見蹤影。
不過哪怕老人將“古鐘”禁絕,憑借墨蟬的感應,無心還是感應到了靈機道君的複蘇。
不過極其不穩定,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複歸沉寂。
“老劍修”也到了突破邊緣。
約莫著時間就在這幾日前後。
頂著漫天劍雨,近兩個時辰後少女出現在老竹峰山麓,近前是那一段獨木橋,橋下流水承載光陰。
無心將踏木橋,突然心中微動,目光挪移。
銷聲匿跡數日的清臒老人出現,無心第一時間便感應到了懸掛老人腰間的古鐘。
“太陰玉兔”正露出一雙迷茫而親昵的眸子盯著自己。
顯然,不過半月,靈機道君神魂得以複蘇了,隻何時能複原便還有不短的一段時間。
兩人都沒談及這一點,至於“靈機道君”來曆,老人沒問,無心更不會說。
這趟前來,老人一改嬉皮笑臉的麵孔有些鄭重,緩緩道“我答應了你這丫頭的條件,今已出手。
那麼該你承擔的,就不要拖了。
老頭子自知此舉對你極為不利,慚愧頗多。
老頭子也不勉強你即刻接任,可至多十載,待你自道院歸來,此事便要塵埃落定!”
這番話聽似刺耳,有些咄咄逼人,卻又令無心有些古怪——她初以為老人會將責任分一部分給她,畢竟劍君之位於她而言,乃是一場穩賺不賠的買賣,她並不虧。
老人卻將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道途多年,她自不會為此產生過多的感動,卻又無法不心意微動一番。
若換做旁人,在她看來必是無可挑剔的禦下之道。
可換做老人,她卻始終無法將此與之形容在一塊。
最終,老人將一塊材質不明的,唯明刻一劍字的令牌交到了她手上。
不必分說,這令牌卻是整個劍峰的中樞秘鑰。
這時候,無心到底沒有再拒絕,鄭重接下。
這一年是無心重生的第五年。
近十七歲的少女,與劍峰老古董口頭完成了,在天玄曾被視為,最強傳承的“道宗青蓮劍宗一脈”道統交接!
老竹峰存在乃為秘辛,整個道宗所知者不多。
換句話說。
整個道宗能有資格知曉的,幾乎都在那座‘玉京’之中。
餘者似儒雅劍修與她都是例外。
青蓮劍峰身為百萬年前道宗頂梁柱,曾盛極一時,自不可能真就一片劍意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