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這一次,竟然不再是虛影、虛音,而是凝化為真形。
無心也終於看清了,七罪孤桐孕育的器靈,究竟為何物。
竟然是一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烏鴉,但在冰原高天墨陽照耀下,渾身漆黑的羽毛,折色出五彩斑斕的玄妙……
“九道完美道紋凝聚器靈,隻是最普通的烏鴉?”
無心略微驚訝。
刹那,一陣嗚鳴從巴掌大小的烏鴉身上傳來,那是委屈、慚愧……
無心笑了,輕輕撫摸著它散發斑斕五彩的墨色羽背“無需難過,隻是化形的不同,不代表一切,你體內孕育的道紋,比它們完美太多了……”
“唳!”
感受著它依舊低沉的情緒,無心好笑道“無論你是鳳凰,還是烏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一體!”
“隻要我們努力在道途上不斷前行,終有一日,你可以二次化形,到那時候,便可凝聚你最想凝聚的先天道體,也就是人身!”
這一刻,它才發出了親昵而又高亢的鳴叫,“唳!”
“烏鴉”一躍,重新回到了琴身當中。
器靈存在的意義,便是代替主人意誌,隻要有源源不斷的真元、靈力注入,便可發揮這件法寶的最大威能。
或許等到有一日,法寶成長到最為強大的時候,器靈甚至能不需要外物支撐,便能催動法寶。
“走!”
迎接屬於她們的這一戰。
腳步向前一跨,天地色變,呼嘯寒風,猩紅赤雪,前路茫茫,卻終究隻是一片心障。
但在經曆了一場又一場心性考驗的幾人眼中,具都不再是難題。
眨眼,無心便尋出了漏洞,一劍破境,一步落腳傳承山口。
玉板化地圖,功效卻不變。
無心也再次聽到了她們細微到極點的呼吸聲。
她們要進入的,不是這座冰山表麵,是被冰封的內裡。
抬眼望去,古老冰層經過三十二萬年的侵蝕,化為暗紅色的冰晶,其中,封印著那一場慘烈的戰役!
不隻是異族,還有器宗弟子,一同犧牲。
無心知道,那必定是一場慘烈至極的戰役,心性至堅入她,仍忍不住一顫。
地圖內,也傳來了一陣佛號,“阿彌陀佛!”
剩下幾人有歎息,卻終究一言不發,震顫全放在心底。
寒勁血煞襲來,詛咒肆虐,眾人早在過去的九次錘煉中,習以為常。
略微一陣動容後,便馬不停蹄朝著洞窟前行。
冰窟極大,四通八達,有無數的通道,眾人幾如無頭蒼蠅,隻能一邊防備,一邊循著直覺前行。
與她們幾人如無頭蒼蠅在冰窟前行不同,無心看了一眼地圖。
挑準了最近的一道器胚,沒入一道冰窟通道。
這一遁走,便是長達數百裡。
空氣中彌漫的詛咒更濃,她已經深入冰山腹地。
此時,冰晶洞窟褪去了,一座古老城門出現在眼前,上書。
【百煉城】
這曾是器宗的一片聖地,培養煉器苗子。
據說,在器宗唯有能推開這扇門的弟子,才有資格成為一個入門煉器師。
畢竟,不是所有法器,法寶,都能如他們眼下器胚,“以血為媒”,道紋鍛造,這種強大的鍛造手段,是千萬年積累的結果,能凝練的器胚同樣有限。
否則,天荒城人手一份,異族早就潰不成軍了。
卻最終被封禁在那一場暗無天日的血戰。
大門上,刻著曾經器宗的浮屠,卻也印上了曾經的戰爭痕跡——
無心走近,雙手按在這兩扇承載了器宗未來的大門……
“應有十萬斤!”
可以說這是每一個傳承者都要麵臨的考驗。
這是純粹肉身四境才能擁有的力量。
這意味著,如果是純粹法修,要想推開這一扇門,就要費點心思了。
無心緩緩推開,塵封在冰山下的巨城,洶湧而出古老的氣息、塵埃、濃鬱到了極點的陰氣!
也終於見到了滿城被冰封的人族,器宗弟子,他們被封在寒冰中……
他們神情各異,但全都有一縷毅然決然,奮不顧身!
一種莫名的情緒叫人壓抑。
卻也很快埋到了心底。
任何一段道途,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曆史車輪滾滾,沒有人能避免劫難,死亡,所以——長生、不死、大道永遠是修士的核心。
但慶幸的是,器宗宗主將他們冰封,否則他們早就成為了一縷塵埃,會被後來者踐踏。
雖然他們本身或許早就不在意了。
冰雕與塵埃,對於死去的他們而言,有什麼區彆呢?
但無心知道……有人在意的,那個人一直在意,在用一生守候他們……
無心邁步走入。
在此期間,幾人方位都有所變動。
第一個碰到的他人進行對戰的,不是無心,而是先天魔宗·刀陳雀。
他碰上了持箜篌器胚者。
持匕首器胚的褚映真,也在朝著她們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隨著她靠近,手持劍形器胚的陸涯,正徑直向她與另一個人的方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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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三人也終究會碰上。
無心第一個要動手的人不是彆人,正是佛光寺元煙羅。
前世二人,亦敵亦友,亦師亦友,卻從來也不曾真正交手。
畢竟,無心丹田碎裂一次,早就跟不上同代的天驕了。
元煙羅修為高出她一個大境界,真要打,完全就是她單方麵被吊打。
這一次有機會,無心當然不會錯過,她擔心若是不率先出手,後麵,二人再見,又會回到上一世一般,她反高出一個大境界,就沒有意思了。
雖然當下她選擇了元煙羅,就不一定還能對上褚映真。
因為刀陳雀就不簡單,更彆說,還有一個持箜篌器胚者。
但總要有取舍。
褚映真她們一戰過,同境界二人伯仲。
雖然這一戰注定了不公平。
因為無法動用自身所有底蘊,隻能依靠修為、器胚一戰。
無心凝聚了九道完美道紋,令器胚達到了上品法寶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