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爺“哼,書讀得越多脾氣越大,人越蠢!……我決不會讓他得逞的!”
警察局看守所,獄警打開監房的鐵門“白鴻奎!家裡人來了!”
他轉身對後麵的秋蓮和蕊芳說“你們快點,彆磨磨蹭蹭!”
秋蓮、挎著提籃的女仆蕊芳,以及一位身著長衫、頗有書卷氣的上年紀的男子一起走進了牢房。
白鴻奎頭發蓬亂,麵色焦黑,躺在稻草鋪上,處於半昏迷狀態。
秋蓮撲到父親身上“阿爸!阿爸!你醒醒!阿爸你醒醒!”
白父勉強睜開眼,吃力地“秋蓮,我、我,恐怕要不行了……”
秋蓮兩行熱淚奪眶而出“不,阿爸,不會的,不會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一定把你保出去!”
蕊芳“先生,吳醫師來了。”
吳醫師上前一步俯身說“白先生,我來了。”
白鴻奎“吳醫師,又要麻煩你了。”
吳醫師“你我就不說客氣話了。來,我給你看看。”
他就地坐到稻草鋪上,靜心把脈。片刻,又看看白鴻奎麵色。
吳醫師“白先生,看看你的舌苔。”
白鴻奎伸出舌頭。
吳醫師看了看,閉上眼想了好久,又搖了搖頭。
吳醫師“奇怪……”
他招呼秋蓮到監房一角。
吳醫師輕聲地“你父親的病是越來越古怪了……”
秋蓮“怎麼啦?”
吳醫師“前兩天我已經感到了,今天更明顯,你父親身體裡,好像有一種奇怪的東西在四處亂竄。脈相亂七八糟,寸脈沉緩,關脈有力,尺脈浮數,三焦氣逆,上下不和,寒熱陰陽互相衝激,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莫名其妙的脈相!”
秋蓮“我父親究竟是什麼病?”
吳醫師“我也說不上來。我行醫也有三十多年了,見過的怪病也不算少了,你父親現在這樣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碰上。”
秋蓮“吳先生,你看我父親的病要緊嗎?”
吳醫師“秋蓮,我和白先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不想瞞你,白先生他究竟得的是什麼病,我實在是拿不準,也不敢胡亂下藥。按照眼下的情況看,恐怕有點……”
秋蓮“吳先生,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我父親……”
吳醫師“這,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儘一切辦法的。我是說,我實在沒有把握。你趕快想辦法把你父親保出去,我去找幾位名醫高手一起會會診,想想辦法。”
蕊芳從提籃中取出瓦罐湯勺。
蕊芳“先生,喝點湯吧?”
處於迷迷糊糊狀態的白鴻奎輕輕搖了搖頭,蠕動著嘴唇。
白鴻奎“……秋蓮……”
蕊芳“秋蓮姐,先生叫你。”
秋蓮坐到父親身邊,白鴻奎示意靠近。秋蓮把耳朵貼近父親嘴邊。
白鴻奎輕微地“……彆跟任何人說……我懷疑他們下毒……在我的牢飯裡……”
秋蓮一驚,隨即鎮靜,目光落在父親腦袋邊的牢飯碗上。
一隻豁口的土瓷海碗,半碗剩飯。
白鴻奎輕聲地“……趕快……想辦法保出去……要不……真要死在這裡了,我、我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掉——”
秋蓮含淚點頭“女兒明白了。”
秋蓮朝牢門口掃了一眼,見獄警不在,從牢飯碗裡迅速抓了一小撮剩米飯,在手心裡捏成團,藏進了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