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天地間似乎都隻剩下了這兩道揮刀的身影,洶湧的氣浪以兩人碰撞的地方為圓心爆發,猛然散開,落雨、積水亦或是這片空間內的其它東西都被衝擊著不斷翻滾,就像是剛剛才颶風過境,世界都被清空。
氣浪消散。
入侵者手中的長刀猛然出現了一刀裂紋,最開始隻是一道小口,下一秒裂紋就迅速蔓延,長刀直接斷裂。
入侵者的長刀被妒忌斬斷了。
斷裂的刀尖在半空中飛旋,就像是一道銀色的流光,劃破雨幕,最終插入了地麵之中,幾乎完全隱沒。
路明非沒有停下,刀鋒順勢前進,白袍被劃破,路明非直接在入侵者的胸膛之上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創口,噴湧而出的是人類的鮮血。
入侵者自己也在這一刀下跌倒,顯然這樣的傷勢對他來說也是難以忍受的。
“彆動!”
妒忌的刀鋒又一次架在了入侵者的身上,不一樣的是,現在入侵者已經沒有餘力再反抗了。
“現在,讓我看看你藏在麵罩之下的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路明非伸手抓住了透露住暗金色光芒的麵具,他第一下居然沒有把麵具扯下來,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把麵具固定在了入侵者的臉上。
路明非第二次嘗試,不自覺就加大了力氣。
哢嚓!
原本就布滿裂紋的麵具在路明非的撕扯之下,直接碎裂成了兩半,一半被路明非抓在了手中,另一半則仍然覆蓋在入侵者的臉上。
入侵者的麵孔有一大半就此暴露了出來,看清楚麵具之下的麵孔,路明非的眼神忽然凝固了。
路明非整個人一瞬間就像是化為了鋼鐵鑄成的雕塑,震驚得連動一下都無法做到,原本粘稠凶惡的殺意驟然消失,手中的妒忌也沒有了動作。
路明非這麼也沒想到,會在麵具之下看見這樣一張臉,以至於他都一瞬間不可思議的愣神。
不好!
路明非又猛然反應了過來,在這樣的交手中,在這樣的距離之下,他怎麼敢有一瞬間愣神。
劇烈的刺痛從路明非的胸膛中傳來,一把反射著銀光的斷刀刺穿了他的胸膛,那是入侵者的斷刀,斷裂之後,它仍然具有強橫的殺傷力。
鮮紅的血液滲出,與雨水混合,流淌在了地麵之上,染紅了周圍的積水。
入侵掙紮著起身,他還想就此再揮刀,直接殺死路明非,但是身上的傷勢讓他的這個動作做得有些艱難。
長刀的刀鋒已經被路明非抓住了,鮮血順著路明非的手掌不斷流淌,再也不能有任何的移動。
路明非另一隻手還握著妒忌,把它架在了入侵者的脖頸之上。
入侵者現在也被他重傷,如果路明非願意,他立刻就能用妒忌斬下眼前之人的頭顱。
可是路明非並沒有這樣做。
路明非隻是有些呆滯地抓住了長刀,任由自己的手被劃傷“你是……”
跑車的轟鳴聲從遠方炸響,一輛法拉利在光滑的地麵上劃出一個極其瘋狂的漂移後停下,水花濺得有一米多高。
一身黑風衣的源稚生從法拉利跳下,手中握這出鞘的古刀,殺意淩冽。
入侵者看見源稚生的到來,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鬆開了手中的刀柄。
雨水的墜落、雷電的閃耀,以及各種各樣的畫麵又一次被拉長了,時間零這個言靈又一次被釋放,就連源稚生的動作也變得很慢很慢,在場的人中,隻有路明非能免疫這個言靈。
然而,此刻路明非的胸膛之中還插著一把斷刀,沉重的傷勢讓他無力再去阻止入侵者。
入侵者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路明非回頭,也看見源稚生踩著積水向自己跑了過來,那個名為櫻的女孩則跟在他的身後。
“不要死。”
路明非對自己這樣說了一句,海潮般的失力感湧上了他的腦海,他沒有再強行堅持,一頭栽倒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路明非錯覺,在他的意識徹底消失之前,他似乎看見了一個穿著紅白巫女服的女孩。
兩個人的視線隔著無儘的雨幕,短暫地重疊了一瞬間。
“我一定會拯救你的。”路明非輕聲說。
今日東京,大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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