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思來想去,似乎也隻有這一件事能夠激起淩風如此強烈的殺心。
將手中的玉簡丟進乾坤袋中,烈玉龍站在山崖邊,遠眺著前方,思緒卻在某個不經意間不知飄向了何方。
那應該是兩年前的一件事,地點應該是東天域的西部群山。至於那個村子叫什麼名字,他就不清楚了。
清風吹動他的衣衫,烈玉龍深吸了口氣,腦海中已經模糊的畫麵開始逐漸變得清晰。
那個地方的景色應該挺不錯的,雖然那個時候他沒有注意這些,但現在回想起來,那裡倒也算得上一個世外桃源了。
記憶就像是洪水,隻要打開一個閘口,所有的畫麵就會源源不斷地湧過來,讓人一時間應接不暇。
在那處隱藏著村子的山坡上,那個滿臉怒意仰頭質問的老者,還有那隻身軀龐大口吐鮮血的蟲子,以及那個隻能揮舞著拳頭在地上奔跑的可憐家夥……烈玉龍一瞬間記起了很多,不僅僅是那些隻剩下白骨的人,還有那枚閃著微光的令牌。
天宗親傳弟子才可以佩戴的令牌。
他記得那個時候的淩風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隻是呆呆地望著自己,沒有說一句話。
沒有悲傷與仇恨,似乎不像是會尋仇的樣子。不過世事難料,誰也說不準日後淩風在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會不會有仇恨的火種在慢慢地燃起。
可惜那一次他走得太匆忙,沒來得及和淩風說上幾句話。
“如果真的是因為這件事,那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烈玉龍輕蔑的笑著,嘲諷了一句,絲毫不拿即將到來的約戰當作一回事。
不管是在東天域還是在涼州,淩風在他麵前都翻不起一點水花來,而他宗境巔峰的實力也足以壓製包括淩風在內的一眾涼州天驕。
早已走下山去的烈無雙顯然不知道自己前腳剛走,後腳烈玉龍就變得分外詭異。此刻他的心中滿是七日後雙方的決戰,事情關係到自己的小師弟,他自然不敢疏忽大意。
烈無雙佇立在山腳下,目光看向南方,就在這個方向上,萬裡之外坐落著綿延了整個南部邊界的隕星山脈,將東天域和涼州徹底地隔絕開來。
“奇怪了,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為什麼我一說到這個小師弟就隨便地敷衍過去?”
所謂的一點矛盾,真的能解釋淩風這般大張旗鼓的生死之戰嗎?
烈無雙長長地歎了口氣“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我這個師兄都要隱瞞?”自從兩三年前去了一趟涼州,自己的這位小師弟就變得有些奇怪,如今這種感覺越發強烈了。
都說時間會改變一個人,隻是小師弟身上的變化,總讓他有那麼一絲害怕。
“罷了,當務之急還是七日後的生死之戰。”烈無雙將這些異念通通甩出腦子,開始思考不久之後的生死之戰。
雖說他對烈玉龍有著絕對的信心,但該有的了解還是必要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任何時候對手的信息都是越多越好。
天宗,位於東天域北部。
宗內的一座山峰上,雲霧繚繞,幾間竹樓隱藏在一片竹林中。
山間小道上,突然響起一聲帶著驚喜的歡呼聲“淩師兄來信了!”
藍孤飛手捏著一封信,飛快地朝著山上的竹樓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著,生怕周圍的人不知道。
好不容易跑到山頂,藍孤飛還未來得及推開柴門,身著天宗弟子服飾的司涯就出現在藍孤飛的身後,問道“這是小風的來信嗎?”
啊……被身後突然響起的人聲給驚了一下,藍孤飛緩了口氣,轉身將信交給了司涯,回道“是。淩師兄說了,要我親手交到師兄你手上。”
親手?看來是有要事!司涯點點頭,接過信。
“走吧,進去說。”
二人走進小院之中,先後在石桌旁坐了下來。
將信件拆開,紙上的字跡有些潦草,不過司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淩風的字。“見信如晤……決戰在即……”司涯的聲音斷斷續續,隻念出了這八個字後就不作聲了,這可急壞了一旁的藍孤飛。不過他又不敢催促司涯,更不敢伸長脖子偷看,於是隻能在一旁乾等著。
這封信隻有一頁,藍孤飛悄悄瞄一眼後發現上麵也就六七行文字。但司涯卻整整花了一炷香的時間來看這封信,甚至在看完信後還沉思了許久。
仿佛時間是可以被隨意揮霍的。
見到司涯若自顧自的有所思的點點頭,藍孤飛試探性的問道“師兄,淩師兄在信裡都說什麼了?”
“當然是七日之後的生死之戰了。”司涯將信收起,說道“去,把雪痕叫上,我們即刻啟程前往隕星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