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艄公趕忙示意藍孤飛噤聲,這話要是讓河盜聽見,絕對會被殺掉滅口的。“小夥子你太年輕,不知道他的厲害。那涼州刺史府幾次派人來圍剿都被他逃脫,到最後連刺史府都不管了,任由他在這片地方胡作非為!”
這還了得!藍孤飛心中的正氣一瞬間爆發而出,如此喪儘天良之輩,真是人人得而誅之。“老伯,你可知我們是……”
“咳咳咳!”一直不曾言語的淩風突然咳嗽起來,彎著腰,掌心已經沾著點點嫣紅之色,分外刺眼。
“師兄你怎麼了?”藍孤飛趕忙過去將淩風扶住,目光瞬間就注意到後者掌中的血跡,心中一沉,正要說話,卻被淩風用眼神製止。“我沒事,就是喉嚨有些癢。”
“濕氣太重,公子不妨到篷中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好。”淩風彎腰走進篷中,臨了還不忘說上一句“孤飛,你要是真想為民除害,就聽船家好好說上一遍河盜,不要隨便插話。”
這話明顯帶著隱含的意思,藍孤飛暗自點頭,扶著淩風進了篷內後,示意老人繼續說下去。
“這河盜有什麼過人之處嗎?”
“那河盜的神通大著呢,傳言他神出鬼沒,境界高超,雖未渡過生死劫卻能淩空虛踏,在水上行走的速度甚至比在陸地上還快!”
水麵上行走?藍孤飛猜測道“會不會是因為他修煉了某種靈訣?”身為天宗弟子,他所修習的天訣便是一道極為高深的靈訣,能夠讓他們這些尚未度過生死劫的武者在運功時引起天地異象。
如果對方的靈訣剛好也是此類,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那河盜的實力可不低,渡河之人有強有弱,但全都逃不過船毀人亡的結局。”
艄公佝僂著身子,接著水流的力量替出一隻手,將腰間的鐵牌收了收。剛才劃船太用力了些,腰帶都有些鬆動。
一陣湍流自霧氣中衝出,小船立刻搖晃起來,篷內咳嗽聲又響了起來。
艄公橫杆船尾,將半個身子探進烏篷中,隻見淩風蜷縮著身子不住的咳嗽,小方桌上的茶杯隻剩下一個杯底。
“師兄你沒事吧?”藍孤飛也將身子探進,篷內的空間不太大,除了幾件衣衫以外,就隻剩下一張小桌,一個蒲團,還有一壺熱茶。
“沒事,剛才晃了一下,嗆住了。”淩風縮在蒲團上,又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稍有平複後,他轉身看向烏篷的另一邊,開玩笑道“船家對我倒是關心啊!”
他笑得很淺,眼神中帶著某種特彆的意味。
“啊哈哈,我觀公子身體虛弱,心中難免有些著急。”說罷,艄公的身子退出,繼續撐著杆。
小船隨波蕩漾,但霧氣中依舊看不見對岸的輪廓。
這趟旅途,未免太長了些。
嘩嘩嘩……流水聲逐漸增大,像是有什麼東西正朝著這邊來了。
濃霧中,藍孤飛看了幾眼便收回了目光,不管是視線還是靈魂力,都無法穿透這片濃霧。
忽而一道黑影從濃霧中走來。
他的腳尖輕踏水麵,點起圈圈漣漪,遠遠看去,此人便如行走在水麵上一般。
來人漸近,藍孤飛才瞧清楚這人全身上下都被黑布纏繞,隻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那是一雙綠色的眼睛,透過茫茫江霧,仿佛是兩塊閃著綠光的寶石。
“河盜!”
艄公大叫一聲,聲音中滿是恐懼。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這張烏鴉嘴,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來者何人?”藍孤飛神色戒備,大聲問道。
那人嘴巴也被黑布纏繞,但聲音卻異常清晰“取你命的人。”
藍孤飛心中笑聲大作,剛才他還想著如何替天行道,沒想到河盜自己居然送上門來。
這是瞧不起他天宗弟子的頭銜和實力嗎?
藍孤飛掌中靈氣翻滾,在這一瞬間他的身體被調動起來,準備隨時撲向行走在江麵上的河盜。
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可以行走在水流湍急的烏漠河河麵上,藍孤飛很是好奇,如果真的是某種奇異的靈訣,他一定要好好了解一番。
“老人家,你接著撐船!”
藍孤飛站在船首,迎麵對著健步走來的黑衣河盜。艄公隻是一名下三境的武者,而淩風又身負重傷,此刻唯有他能和對方一戰。
“篷中的那位,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出來嗎?”說著,那人甩手一道勁氣,藍孤飛還沒反應過來,勁氣便將烏篷絞殺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