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紮著坐起身,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紫檀大床之上,還不待他反應過來,隨即一張絕美的麵容映入他的眼簾,白衣女子玉手急忙握著他的手,看樣子十分地緊張和激動。
淩風茫然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白衣女子,原本無神的目光泛過一絲波瀾。
“你……是誰?”
“我叫祈君欣。”
“那……我是誰?”
“你叫淩風。”
……
“唔……我怎麼睡著了?”祈君欣臉色微紅,螓首微抬,迎來了少年清澈的目光。淩風應該是在想什麼心事,不然當祈君欣看向他的時候,他應該會有所表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動不動。
麵前沉睡了半個月的少年蘇醒,祈君欣嬌靨綻放出絕美的笑顏。“你……你在想什麼呢?”
嗯……被女子輕柔的話語突然驚醒,淩風這才反應過來,微微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好像做了個夢。”
“醒著也能做夢啊!”祈君欣抓著淩風的手腕,一股靈魂力探入其中慢慢檢查。檢查一番後沒發現新的傷勢,她輕鬆一笑,道“你怕不是睡糊塗了。”
“我真的……應該是做夢了。”淩風原本很肯定,不過一看到祈君欣滿是笑意的眼眉,他猶豫了一下改口說了個“應該”。
“那跟我說說,你夢到什麼了?”
淩風垂下眼,看著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臂,說道“我夢見和你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了。”
言畢,祈君欣怔怔地看著淩風。半響後,她才問道“真的嗎?”
“當然啦,我記得清清楚楚。”淩風在祈君欣的幫助下下了床,套上衣架上的衣服後問了一句“君欣,你又夢到什麼了?我看你睡得正香,臉上還掛著淺笑,一定是夢見了好事對不對?”
當然是好事,還是跟你夢見的一樣的好事!祈君欣心中暗自說道,卻沒有在嘴上說出來,而是報之一笑,攙著淩風走出隨雲居。
午後的陽光是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讓人忍不住生出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感慨。“君欣,我睡了多久?”淩風邁著顫巍巍的步子,他怎麼感覺自己連走路都有些不利索了。
這並非那種眩暈帶來的不便,而是之前學會的走路現在卻忘記掉了。
難道是因為他在床上躺得太久了?
“十八天。”
兩人沿著曲折的長廊走走停停。
刺史府東苑的環境優美,景致錯落有致,煙樹在牆邊佇立,花叢於池邊綻放,一群五顏六色的遊魚暢遊在一方不大的水潭中。
刺史府的後院種了許多的煙樹,時值初春剛到,正是煙樹開花之時。淡紫色的煙樹花隨風搖曳,在空氣中留下獨有的香味。
無可描摹的香味在柔光輕風中飄舞,預示著春的到來。
清淡,卻悠長,令人回味無窮。
樹葉被風吹動,嘩嘩作響聲中,二人來到了石潭邊的涼亭中。
“你剛醒來,身子還太弱,出來透透氣就得趕緊回去。”祈君欣扶著淩風在欄杆上坐下,後者的身體一半照耀在陽光下,一半沉沒在黑暗中。
“知道啦!”淩風隨手將欄杆上的魚食抓了一把丟入石潭之中。水潭表麵泛起幾圈波紋,偶爾又有幾朵水花濺起。
瞧著淩風敷衍的樣子,祈君欣翹鼻微皺,不滿的哼了一聲。
“如今烈玉龍已死,想必暗刃山那邊定會爆發大亂。”祈君欣倚靠在欄杆上,美眸看著形容枯槁,大病未愈的少年,開口說道“一旦他們亂了起來,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對於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使者們,到目前為止涼州刺史府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究其原因就在於,這些人來涼州的時間遠早於東秦皇朝。而目前他們所看見的不過隻是冰山一角,如果要窺得暗刃山的全貌,至少也要將暗刃山的黑暗使者全都引出來。
陰影能夠遮蔽絕大部分人的視線,以及被人故意藏起來的真相,而她和淩風兩人前來涼州的目的,就是尋找十年前那場叛亂的真相。可是尋找真相談何容易,能夠將上一任刺史府幾乎完全覆滅的組織,真的可以靠著他們兩年多的調查就浮出水麵,從而被刺史府一網打儘嗎?
難如登天!這就是她給出的評價。
“不過這些都跟你無關!”
為什麼?淩風有些納悶兒,不知道祈君欣為何會這般說道。
祈君欣湊到淩風麵前,修長的睫毛微微地跳動,精致的臉頰上染了一抹微紅。
“你的任務就是趕緊把傷養好,其他的就不要胡亂猜想了。”
淩風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美嬌顏,傻傻一笑道“君欣,我有點餓了。”
咯咯……祈君欣星眸微閉,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君欣我可是病人,你放過我吧。”一聽到祈君欣居然打算親自下廚,淩風趕忙出聲求饒。祈君欣做飯是什麼水平他一清二楚,當年剛蘇醒的時候他就天天吃祈君欣做的飯,然後……那就成為了他至今的噩夢。
祈君欣不滿地瞪了一眼淩風,道“我做的飯有那麼難吃嗎?我記得你以前挺愛吃的。”這後一句話聲音有些低,像是在對著她自己說一樣。
“你在說什麼?”後麵一句像是呢喃自語,淩風聽不真切。
“等著,我叫趙姨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