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詭事 第七十三章:雨夜埋屍_天淵之下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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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詭事 第七十三章:雨夜埋屍(1 / 1)

天淵之下!

夜色更濃,烏雲與狂風成為天地之間的主宰,傾盆大雨頃刻而至。

大雨和狂風,這本不應該出現在初春時節的東西,現在卻肆意蹂躪涼州這塊土地。城外的村莊在風雨中瑟瑟發抖,城內的商鋪早已關上門窗,街上不見一個行人,唯有涼州的士兵還頂著這般猛烈的風雨,堅守在街道和城門。

黑夜,暴雨,狂風,閃電,悶雷……幾乎所有讓人恐懼的事物同時出現了。有經驗的老人會透過窗戶的縫隙看著屋外,喃喃自語著一場風暴的來臨。這樣的場景對於久居涼州的他們來講並不陌生,因為在十年前,這樣的天氣他們也曾經曆過。

城外,一條被人遺忘的小路。

透過重重雨幕,隱約可見四個人分成前後兩排走在小路上。傾盆大雨之下,小路變得泥濘不堪,四人深一腳淺一腳,走得搖搖晃晃。他們的腳印很深,因為他們四人正抬著一樣很重的東西。

夜色和雨幕也遮不住它——一口漆黑色的棺材。

雨水拍打在黑色棺材上,聲音沉悶不堪,就好像裡麵的人正在瘋狂地翻動自己的身體。裡麵會不會是個活人?他是不是被人囚禁在這裡麵?是不是有人打算殺人滅口?

黑夜中,大雨下,閃電和春雷顯露在不遠處的天空中,四個木偶一般的人抬著一口黑色棺槨走在無人問詢、雜草叢生的小路上。這樣的場景確實會勾起人的無限遐想,或是美好,或是慘淡。

不過隻要視線拉近,你就不會有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那口黑色的棺材上刻著九個字已故刑司主事趙長風。這口棺材裡麵裝的正是八天前誤喝了森羅殿殺手送來的熱湯而中毒死亡的趙長風的屍身。

關於趙長風的死因,同為刑司主事的胡瀾城已經完全調查清楚。酆竹夾月,一種毒性極為霸道的烈性毒藥,生死劫之下的武者一旦服用,即刻斃命。

至於那位森羅殿的殺手早已在自儘之前被淩風一劍穿喉,現如今他的屍體應該早就被刑司丟棄到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裡。森羅殿一向都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故而關於那位幕後真凶的真實身份,時至今日刑司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四人已經抬著這口黑色棺材走了很遠,但依舊沒有停下腳步,這條小路到底通向何處?

小路的前方早已隱沒在煙雨迷蒙中。夜色流淌,風雨飄搖,這條小路就好像是通往地獄的道路一般,充滿了詭異的感覺。腳步聲早已變得不可聽聞,腳印也越來越深,每一步都會濺起陣陣積水。沙礫和泥土被雨水衝刷著,成為四人腳底下又一沉重的負擔。

肩上的棺材越來越沉重了,好像裡麵的人不想這麼快就和黃土作伴,一心想要拖慢四個人行進的速度。實際上他已經不需要再這麼“故意”地拖慢,因為很快地四個人就停下了腳步,並將棺材重重地砸在地上。

大地都好像顫抖了一下。

“就是這裡了吧?”其中一人應該是這四個人中領頭的,他撂下肩上的橫木,向著小路儘頭走了幾步。黑夜中,他跨過一道類似於門檻的凸起物,步入了小路儘頭的這片空間中。

跨入的第一步,一股蕭瑟淒涼的感覺便襲上心頭。

哢嚓……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這片空間,映入視線的是一二枯敗的樹木和暗紅色的土地。領頭人左右看了看,隔著濃濃的夜色,他看到了一座接著一座,密密麻麻的墳墓。每一座墳墓前麵都會立著一塊石碑,他們高低不一,但全都是暗紅色。

這塊土地就是暗紅色的,這些墳墓自然也是暗紅色。

雨水拍打著密密麻麻的墳墓,仿佛是在敲打著窗戶要喚醒屋內沉睡的人。雨水在地上會聚成小溪流,領頭人低頭看去,隻見這條溪流也是紅色的,仿佛組成它的不是雨水,而是鮮血。

狂風吹過,搖動著早已成為枯木的樹乾,墳頭的泥土被卷進了風中,糊在來人的衣衫上。暗紅色的痕跡也出現在領頭人的身上,看上去就好像他剛剛經曆一番殊死戰鬥一般。

這裡沒有生機,這裡隻有死亡。

怨靈和孤魂是否還經常地飄蕩在這裡不肯離去,他們是不是不認識輪回和往生的方向,又或者,他們迷失在不甘和遺憾之中,無法從痛苦的回憶中走出。

領頭的那人一個寒顫,趕忙甩了甩了頭,一把將臉上的雨水抹下。他折了回去,從這塊暗紅色的土地上退了出去。

不過很快在數以萬計的暗紅色墳堆的注視下,他又走了進來。這一次他肩上又扛起了那一根橫木,他的身邊和身後還跟著一起來的那三個人。一口黑色的棺材逐漸進入到這片空間中。

轟隆……一聲雷聲響起,呼嘯的狂風卷起豆大的雨滴,早已枯敗的樹木輕輕地搖晃著光禿的軀乾,暗紅色的墳堆上流下一股股鮮紅色的雨水,似在歡迎這位新來的亡魂。

四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感到陣陣寒意從腳底升起直衝天靈蓋,他們努力地壓製著心中那躁動不安的恐懼,一步一步地朝著墓地的最深處走去。

煙霧升起,逐漸隱沒了他們四個人和那口漆黑色的棺材。

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久到連風都感到一絲疲倦。但雨滴卻還是那麼地迅猛,仿佛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疲累。墓園地上的積水越來越深,逐漸淹沒那些低矮的墳堆。鮮紅色的積水一眼望不到頭,這裡就好像是一片血的海洋,唯有一個個較高的墳堆冒出個頭來。

那四個人的身影再一次出現了。

他們看上去十分疲憊,拖著沉重的腳步小心翼翼地趟過已經到了大腿的積水。這片墓地顯得如此陰森詭譎,風吹過,讓他們冷汗直流,儘管他們也不知道流下的到底是雨水還是汗水。

一陣雷聲響起,像是有一隻冰冷的手突然從地下伸出抓住他的腳踝,四人中走在最後的一個人突然倒下,整個人都掉進積水中。紅色的雨水漫過他的頭頂,他眼瞼緊閉著,胡亂地揮動著雙手。領頭的那人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將他從積水中拉起。

“小心點。”領頭那人的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是怕驚到這片墓地中沉睡的亡靈。“我知道了。”他雙手痙攣,牙齒都在咯咯打顫,哆嗦著身體跟在三人的後麵。那種詭譎的感覺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在指使著他朝身後的方向看去。他脖子上青筋暴起,死咬著牙不讓自己回頭,他能感覺到背後的這些墳墓隔著血水在注視著他。

回程的路途雖然有些漫長,但他們終究還是跨過那道門檻,走了出去。

身後是一片血的海洋,越來越深的積水淹沒了大部分墳堆,隻剩下幾座最高的還露著尖。暴雨傾盆,風也越來越冷,閃電照亮了前方,雷聲和著他們的腳步,小路載著他們四人遠去,直到夜色和雨幕再一次遮掩了他們的背影。

……

這一夜十分漫長。東苑,隨雲居。

連平日裡忙碌的丫環都已經休息了,但窗口的那盞燈還未熄滅,一道倩影照在窗戶上,似乎還有細微的歎息聲響起。雨夜,這樣的一聲歎息代表著什麼?屋內的女子正對著一麵青銅鏡子,蹙著眉,愁容不展。

若是淩風在此,他定然會感到十分好奇蘇抹月憂心忡忡的樣子他還從未見過。

蘇抹月手抓著那把雕花的木梳子,機械地梳理著垂下的發絲。她的心思很明顯並不在這上麵,耳邊是大雨和風的聲音,她的目光卻時不時地瞟向房門處。她應該是在等人,這個時候房間內按理說應該有一名少年,不過現在這名少年貌似還呆在不遠處的典閣內。

“為什麼你要來涼州?”蘇抹月眼簾垂下,喃喃自語地說道“為什麼你要卷進這件事情裡麵?”

“你明明隻要做好天宗的弟子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去觸碰那些不該觸碰的謎團?”

蘇抹月的神色很是悲傷,仿佛她現在已經看到淩風喋血在她的麵前。一想到淩風死亡時的場景,她就感覺自己的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那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情感,時常會讓她感到無比地掙紮和糾結。

“如果……如果他知道了我的秘密……”蘇抹月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身處涼州這攤渾水中,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包括她。當一個人的力量和身份是如此的卑微的時候,她就會成為彆人的棋子。作為棋手的手中的棋子,她沒有反抗的能力。

甚至,她連反抗的心思都不敢生出來。

蘇抹月將頭埋在胳膊中,輕輕地啜泣著,窗外的雷聲大作,但她的哭泣聲卻是那麼地真實。

隨雲居從未像現在這樣變得淒涼蕭索,寒意陣陣。以往淩風在的時候,這裡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那個少年雖然重傷未愈,但卻總是在無聊的時光裡尋找一切能夠激發他樂趣的事物。

每當看到少年臉上燦爛的笑容,蘇抹月的心情也會變好。

但今晚,唯有滾滾雷聲與滂沱大雨和她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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