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詭事 第九十二章:豈有冤屈_天淵之下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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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詭事 第九十二章:豈有冤屈(1 / 1)

天淵之下!

第一次練劍是一種怎樣的體驗?這個問題,淩風本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

整整一個下午,東苑都會時不時地傳來嘶嘶劍鳴,偶爾會在其中夾著幾聲少年痛苦的嚎叫。來來往往的丫環侍衛都會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兩三成群,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有時還會掩嘴偷笑,耳根子都變得通紅。

夕陽和清風幾乎是同一時間到來的,煙樹花被風與劍氣吹落,遙遙迢迢的飄落,隨後被劍刃抹成兩半。

他身上的青衫已被割出了數十道口子,隱隱透著殷紅的血痕,還有幾個不大的血滴,淩亂的發絲,豆大的汗珠,已經乾裂的嘴唇,夕陽下,少年活脫脫一個戰敗後逃得一命的武者。

“歇一歇吧,當心你的傷勢。”青衣女子端來一碗水,拉著少年走進了涼亭。整整一個下午,她都坐在這裡,或是出言指導,或是端茶解渴,又或是靜靜地注視著少年躍動的身影。她覺得今天的時間過得有些太快了,白駒過隙,轉眼已是夕陽。

少年雖然疲憊不已,眼眸卻一片明亮,神采奕奕,喝完水後便又開始仔細打量著手中的軟劍。此刻劍身稍顯柔軟,卻還是挺直的,屈指輕輕一彈,就可聽見一陣清脆的龍吟,甚是悅耳。少年的目光隨著那搖擺的劍刃,腦袋也左搖右晃,就像中了邪一般,嘴角堆滿的笑意表明,他對這把劍十分滿意。

從嫌棄到喜愛,他隻用了半天的時間。

青衣女子走近,伸出玉手抵在少年的後背,將一股靈氣緩緩送入,得到了這股靈氣的補充,淩風體內幾乎乾涸的經脈迅速補滿,變得充盈起來。

他依舊盯著手中的軟劍,在摸熟了這把劍的脾性後,他幾乎不用太費靈氣就可以使劍身保持挺直。這把軟劍不適合作劈、砍、斬等動作,因此淩風根深蒂固的習慣成為和這把劍合二為一的唯一阻礙。不過習慣是不能在一個短短的下午改變,他需要每天都和索夜練習劍訣,培養兩者之間的感情。

對於劍修而言,一把好劍就是一位至親好友,當你把生命都寄托在劍上的時候,它是一個比你自己都可靠的夥伴。淩風對劍道的感悟還沒有達到那個地步,不過麵對一把曾在天劍榜上留名的利劍,他沒有理由因為自己的習慣而選擇放棄。

又是一碗茶水下肚,淩風剛想再耍幾個招子,卻被一旁的祈君欣給攔住了。

“過猶不及,今天的練習就到此為止吧。”青衣女子將少年按在凳子上,在旁邊坐下來,看著少年滿臉的不高興,說道“況且,你重傷未愈,要是照這個強度練下去,估計不出三天,你就又要天天躺到床上了。”

淩風撇撇嘴,也不出聲反對,祈君欣說得十分在理,隻是如此契合的一把好劍在手,他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他晃了晃索夜,猛地一笑,將自己的袖子擼上去,隨後心神一動,索夜便逐漸恢複之前的柔軟。

可它並沒有完全軟下去,而是像一條精致的靈蛇,纏繞在了淩風右臂上。

嘶……劍刃掠過他的皮膚,一陣冰涼的感覺傳來,還帶著略微的疼痛。少頃,他手一放,索夜就纏到了他的手臂上,隻餘下一個劍柄貼著他的手腕處,衣袖一旦放下,隻要他不過分的抬高手臂,外人是很難看到的。

他突發奇想,若是哪天被人暗算了,乾坤袋被拿走,他的手邊剛好還有這樣一件趁手的兵器,說不定能反敗為勝,闖出個名頭來。

祈君欣瞧著少年在那裡傻乎乎地笑著,也跟著笑了起來,正想說什麼,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東苑門外走進,墊著腳尖,哼著小曲。這人身後還跟著另一道熟悉的身影,祈君欣有些疑惑,楊青龍不在刑司好好呆著,跑到東苑乾什麼。

蘇抹月十分開心的打了招呼“公子,祈姐姐,我總算是等到了你們休息的時間。”一整個下午,看著淩風在庭院中練劍,祈君欣在一旁細心地指導,內心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一幕,她不應該出現。

曾經在隨雲居她跟淩風說過,有一件關於淩風的事情,她心裡清楚得很,但他卻從未發現。如今看來,她沒有說謊,這可能是人的某種直覺,隻要經曆過,就一定能夠感覺到。

“這位是……”淩風看著蘇抹月身後的那名男子,眉頭微皺,低聲道“刑司地牢的人?”他跟已經死去的趙長風關係不錯,時常的見麵中,逐漸察覺到刑司地牢的人都帶著一種彆樣的氣息。他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這種氣息,好像隻要在地牢那個地方呆得久了,身體和靈魂就會被染上這種氣息。

莫不是真的有那張紅色的血網?

那人抱拳彎腰行禮,“在下,刑司主事楊青龍。”麵對著這位手持刺史大人手令的少年,他的禮節萬不敢有絲毫的不周,儘管後者不管是年齡還是境界,都要遠遜於他。

祈君欣隨即意識到什麼,問道“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完了?”那一日在地牢,她親手將森羅殿高層的靈魂斬殺後,便吩咐楊青龍去調查趙長風的生平之事。倒不是趙長風的死因有什麼疑點,隻是她的心裡總是惴惴不安,似乎那個已死的主事含著頗多的冤屈。

但願是她想多了。

楊青龍點頭,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冊厚厚的卷宗,“不辱使命,這份卷宗裡麵記載了趙長風的一生,從他的母親十月懷胎,到昨天有人到他墳前祭拜,由生到死,樁樁件件,未曾有一件遺漏。”整理一個人的生平事跡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他和趙長風都是自小長在涼州,父母何人,家住何處,四鄰街坊,親朋好友,等等這些,他基本一清二楚,收集起來十分方便,故而所用時間隻有短短四五天。

淩風接過那冊卷宗,雙臂一沉,“怎麼會這麼重!”他掂了掂,不由得感慨,前幾天他出入典閣,閱覽各種史冊典籍,包括上元之亂、聽雨軒和東天域聯盟的卷宗,這些記載了大事件、大宗門、大勢力的卷宗,內容紛紛雜雜,時間跨度長,涉及人物多,其分量居然和眼下這份差不多。

他心中不由得暗道,楊青龍這是把趙長風穿衣拉屎都記錄下來了嗎?

唉,他歎了口氣,一個人不幸死去,這原本就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但更可悲的是,他死後也不得安寧,被人從裡到外、從頭到腳扒了個乾淨。這又是何必呢?不能讓那人安安靜靜地離去?他不解的看向青衣女子,楊青龍此舉很明顯是受到了祈君欣的命令。

“多謝了。”

青衣女子的逐客令已下,楊青龍本來還想聊幾句家常,一位如此年輕的天宗弟子,同時手持刺史大人手令,還想著趁著這個機會拉近一下雙方關係。他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先告辭了,日後公子要是有事,儘管吩咐我就好。”退後幾步,轉身沿著石子路走出東苑大門。

“抹月,你去後廚瞧一眼,讓趙姨做點好吃的,公子今天練了一下午的劍,前胸都快貼後背了。”

“咯咯咯,我知道啦,祈姐姐是不是又要跟公子說悄悄話了。”蘇抹月眨著明亮的大眼睛,左瞧一眼,右看一遍,眼神玩味。

“既然知道,還不快去。”祈君欣玉指輕戳女子光潔的額頭,囑咐道“記得跟外麵的侍衛說一聲,不要讓人來打擾我們。”

蘇抹月行了個抱拳禮,朗聲道“遵命!”

見此情景,淩風頓時來了興趣,以他對祈君欣的了解,是斷不可能做無意義之事,刑司主事楊青龍和他的貼身丫環蘇抹月,這兩人雖然談不上什麼絕對的可靠,但至少該有的信任還是擔得起。連這二人都要被摒退,他能夠猜到,青衣女子接下來的話,絕對會超出他的預料。

難不成是查到了雇凶殺人的幕後客戶?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究竟是誰雇凶在他的湯中下毒。酆竹夾月,連渡過了生死劫的強者都聞之色變的毒藥,如果當初他一口喝下去,指不定墳墓中躺著的人就是他了。

他隨意地翻了前麵幾頁,不由得暗自苦笑,連趙長風父母是何時認識、相戀、結婚再到生育,老去,都記載得清清楚楚,是不是應該感歎一句楊青龍的辦事效率和能力。

“我覺得趙長風的死並不簡單,或許……”祈君欣顯得很猶豫,抬眼看著少年,淩風眉頭舒展,心中明白祈君欣的猶豫,說道“你隻管說,不必考慮我的感受。若真的有冤屈或是詭計,作為他的朋友,這份責任和義務理所應當由我背負。”

見到少年明事理辨是非,祈君欣頗為欣慰地輕笑,之前她最擔心的就是這一舉動會招致少年的反感。畢竟,讓一個已死之人都不得安寧,少年心中那點樸素的觀念未必能夠接受。

祈君欣沉思著,正在組織語言。本來她是想拿到名單後,若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便與趙長風生平遇到過得人一一對比,或許能找出這背後的隱情。可惜雖然森羅殿涼州分殿被刺史府剿滅,分殿的殿主也殞命竹林,但記錄了森羅殿每件生意的賬簿卻被分殿殿主逃亡前銷毀,竹籃打水一場空,除了毀殿殺人,他們最後兩手空空的回來了。

索夜應該算他們唯一的戰利品了。

“前幾日你和抹月一起出府,去了朱雀街儘頭的那家小茶館,我聽說當時有一名俗世之人差點被飄雪宗弟子所傷。”

淩風回想起來,點頭稱是,他記得當時雪恨想要用一隻茶碗殺掉那名中年男子,但被自己出手攔下。想起來那名中年男子也是一個可憐之人,全家一十二口被飄雪宗弟子一時興起所殺,原本是歸家心切,結果到頭來連個家都沒有了。

時逢亂世,家破人亡,連個能夠為他主持公道的人都沒有。

“他曾經找過一個刑司的主事。”

“是找過,聽說那名主事行事也算得上公正,聽完案情陳述後,當即判了斬刑,不過被飄雪宗的長老所阻。”

祈君欣歎了口氣,也替那人感到哀傷,如此血仇,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凶手離去,最後得到幾句嚴加看管的說辭,“你可知他找的那名主事是誰?”

“不會是趙長風吧?”

淩風隨口一說,看著祈君欣嘴角緩緩勾起的笑容,失聲道“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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