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宗有自己的情報渠道。”
雖然這件事和天宗沒什麼關係,但隻要淩風將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安在天宗的名字上,雨莫凡就不敢隨意的扯幾句謊言來欺騙他。
聽到淩風將這些事解釋為天宗情報所得,祈君欣不由得抿嘴一笑,天宗的名號在涼州從未像現在這樣有存在感。
“你剛才說我生母有可能已經去世了?”
淩風微微點了點頭,其實不管是否啟用雨莫凡這枚棋子,他生母都有極大的可能不在人世。
“既然我能查到,自然也會有其他人可以查到你生母。以你對暗刃山的了解,他們怎麼會留下這麼大的一個破綻等著刺史府發現。”
“不可能!他們答應過我,隻要我守口如瓶,他們就會善待我娘……他們不會騙我!”雨莫凡忽然從鋪滿茅草的床上跳下來,快步走到淩風跟前,一把扯住淩風的衣領,大聲吼叫起來。
淩風神色平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雨莫凡,對方臉色漲紅,原本清秀的臉龐此刻變得猙獰不堪。
“他們想要騙過你,易如反掌。”
能夠讓刺史府龜縮於府內,讓東秦在涼州的統治根基幾乎喪失殆儘的勢力,想要騙過雨莫凡一個年紀輕輕、沒什麼閱曆的少宗主簡直不要太簡單。
“可是……”
“少宗主,你還想可是些什麼?”淩風緩緩將雨莫凡的手推開,老是這麼被揪著衣領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為什麼會這樣……我已經按照他們的要求……”雨莫凡喃喃自語,失魂落魄的朝著床鋪走去。
淩風的這一番話,讓他堅持了五年多的信念在一瞬間崩塌。
記憶恍惚間回到過去,那是一場沒有絲毫勝算的戰爭。
雨莫凡呆呆地坐在自己房間裡,透過窗戶,外麵已倒下了數不清的聽雨軒弟子。
廝殺聲和慘叫聲成為耳邊唯一的旋律,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倒在地上,被東秦的將士堆疊在一起。
轟,大門被一股巨力推開,為首的東秦將領大踏步走進房屋中。
眼前,約莫六七歲的少年正呆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
“帶走!”
真實與不真實之間的灰色地帶,一切是那麼地讓他糾結,就連記憶都不願再去深究誰是誰非。
記憶回到五年前,一身黑袍的男子走來,進入他的牢房,向他出示了一塊玉佩,那是他生母經常佩戴的玉佩,時常會出現在他的記憶中。
“我娘呢?她還好嗎?”雨莫凡喉嚨有些乾澀,低聲問道。
“自然是被影大人請去做客了。”那人嘿嘿一笑,聲音沙啞,沉悶,讓人聽了極不舒服,“至於好不好,那就要看少宗主你的表現了。”
雨莫凡緊盯著這道周身黑霧彌漫的身影,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所有關於我們的事情,請少宗主一個字都不要對外講。另外,好好活著,我們日後一定會來接走少宗主。”
黑影最後在雨莫凡耳邊留下一句刺史府那邊我們也會有人盯著少宗主是否遵守約定。
……
“啊!”在一聲絕望的喊叫中,雨莫凡突然掙紮著身子,頭朝著牆壁撞去。
淩風沒有出手阻攔,因為就在雨莫凡快要接觸到牆壁的前一刻,他的身體突然像失去全部力量一般軟綿綿地倒下去。
刑司種在他體內的禁忌發作了!
這是五年前雨莫凡尋死覓活之時,刑司審判官為了保證他的性命安全而特意種下的禁忌,能夠在他想要自殺時阻止他。
過了一會,似乎恢複了一些力量,雨莫凡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然後重重的坐在床上。
有些時候,連死亡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當然是為了向你證明。”
“證明什麼?”
“相比於暗刃山,我更值得信任。”
理了理衣衫,淩風正聲說道“畢竟,我與你無冤無仇,沒必要害你。”
“那個叫烈玉龍的少年不就是被你所殺嗎?”
雨莫凡轉過頭看著淩風,頗為嘲諷的說道“讓我步那位少年的後路,你難道不是這樣的想的?”
“我與烈玉龍是私仇,之所以殺他不僅僅是因為他對黑暗勢力很重要,更多的還是我的私心。”
淩風擺了擺手,接著說道“但你不同,我查過刺史府典閣中的卷宗,你身邊雖然時常會出現黑暗使者的蹤跡,但你本身並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而我與你之間也沒有什麼新仇舊恨。”
“所以,我在一開始就說過,對於你而言,我是一個更好選擇。”
“我們可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