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在城主府時代之前,從第七紀元結束到第八紀元後期,經曆了如此漫長的歲月,但涼州的曆史卻是一片空白。”祈君欣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除去漫長歲月的侵蝕,想要讓這段曆史變得空白唯有外力乾預。或許就是在被抹去痕跡的歲月裡,神族的某位主神帶領著一眾神使來到此地。”
“然後呢?”
見祈君欣沒有接著說下去,趙寄奴出聲問道。
既然神族強者已經來了,那會在這裡乾些什麼呢?總不至於在這裡遊玩一番吧。
“我哪知道!”
祈君欣瞪了一眼有些呆呆的趙寄奴,這可是漫長歲月之前的事情,又涉及神族主神,就算是她想要進行時光回溯也是有心無力。
淩風歎口氣,“我覺得現在有一個問題急需解決。”
“那就是,暗刃山為什麼非要找年輕天驕,難道他們就這麼害怕自己的傳承被斷嗎?”
他到現在也搞不明白,不管是烈玉龍,還是雨莫凡,到底能對暗刃山有什麼意義。一個傳承無數歲月的勢力,隱藏的實力之恐怖,連刺史府都未能及,普普通通的中三境武者,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這個目前我們還不知道,當年派出的那名暗探傳來的消息太過於破碎,我們隻能解析出那一句話,至於烈玉龍為何對暗刃山重要,玉簡當中並未提及。”
江負也跟著歎口氣,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什麼,他總覺得暗刃山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興風作浪,而這個時間,不會太遠。
比起十年前的上元之亂,如果等到暗刃山再次出手,那股力量,絕對會震驚所有人。
不過隻要他在這裡一天,就絕不會停止對暗刃山的調查。
“有件事,是最近才發生的。”
江負淡淡說道“當年刺史府被圍困期間曾先後向外界派出了五撥共一百二十五人,為此刺史府花了大力氣為他們製作了一百二十五盞魂燈。但這些人一出刺史府就如泥牛入海,從此杳無音信。”
“此事,諸位應該都記得吧。”
淩風點點頭,“這些我在刺史府的記載中看到過。”
江負深深地歎了口氣,如今刺史府一切都回到了正軌,十年前的那場叛亂帶來的痕跡快要被抹乾淨。
不過這一切這些人恐怕看不到了。
當年他們身負所有人的希望,帶著求救信息,義無反顧地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所有人都明白,這一百二十五人當中,絕大多數都會成為被獵殺的目標,隻有寥寥數人可以穿過重重圍殺,帶著所有人的希望去搬救兵。
隻是事後來看,這顯然是一場必輸的遊戲。
他們最終還是沒能走出那片黑暗。
他們也明白這一點,但就算是死路也總要去闖一闖。
當時在典籍中讀到這一段的時候,淩風內心百感交集。
沒有人甘願放棄自己的生命,除非有比生命更珍貴的東西需要守護。
在他們看來,為刺史府的眾人贏得一線生機是一件遠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事情。
江負突然變得很奇怪,用一種詫異的語氣說道“就在前幾天,本來已經熄滅的魂燈,突然又全部點亮了。”
三人瞬間瞪大眼睛,世間還有這麼離譜的事情,難道是他們複活了?
“這便是我叫諸位來的原因。”
倒不是江負信不過其他人,而是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刺史府的絕對機密,若是泄露,恐怕後患無窮。
……
門被推開,堂內光線灑出,照亮了門前的那一方石階。
隨著淩風三人的離去,大堂內再一次變得空蕩蕩,靜得隻有江負自己的呼吸聲。
片刻後,這種落針可聞的氛圍立馬被打破,江負突然想起來今晚還有一位客人要來。
想來這位客人應該已經在外麵等了很長時間了。
這件事已經在他心中憋了很久,這第二次會麵,他一定要搞清楚一切。
院內,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腳步聲從後方傳來,來人抱拳行禮道“宋副將,刺史大人請你進去。”
“好。”
何軼點了點頭,原本平靜的心情頓時有些躁動起來。
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不枉他背負著叛徒的嫌疑苟且偷生至今。
抬頭望月,不知何時起,那一輪圓月竟是如此地皎潔明亮。
“兄長,若你在天有靈,定要保佑我。”
心中默默地祈禱,不管他平日裡表現得如何淡定豁達,內心深處卻依舊對叛徒這個嫌疑耿耿於懷,他參加了大大小小數十場戰鬥,卻不承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結局。
他不甘心,這樣的結局對於一名將領而言,是恥辱。
他寧願倒在那片如廢墟般的兵司駐地,也不想在刺史府中受儘那種懷疑的眼神。
不過今夜,這是他最好的機會,他相信江負一定能看透時間的真相,還他一個清白。
被照亮的石階,泛著青光,燭光灑下,引導著迷途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