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拿出手帕擦擦嘴角,轉頭回到座位,低頭摩挲這些借條,“行,你先回去吧!”
“如果是真的……這錢也不一定會全部拿到,明天你再過來吧!”斟酌著話語。
蘇瀟瀟點頭,再次客套感謝一番後離開。
這態度,變得還挺快的!
她感覺話語基本都說到位了,懶得跟她再糾纏下去。
陳紅“嫉惡如仇”,但跟她不是一類人。時代原因,這年頭的惡不全指犯下罪事,還有些資本家,教授,一些被打成下九流的人等。
蘇瀟瀟心裡清楚,兩人隻是一番利益交易罷了,不會再有彆的交際。
她就是想讓陳紅當個傳話筒,不僅把這些事告訴方家,還要把這事傳播到整個街道!
這事對陳紅來講也不過順手罷了,而且還能惡心她的對頭!
但陳紅要是知道她家馬上被下放,不見得會幫她。
畢竟在現下“動輒獲咎”之秋,陳紅是自詡是正義的人。
陳紅是不太喜歡這世道,但她還是順應這世道的人。她厭惡那些動不動舉報信的人,但碰上那些被舉報的人她還是會落井下石。
也就是兩邊都得罪,兩邊不討好。
自認比兩方人都高尚,有種說不出的“正義感”和優越感。
說實話,活了二十幾年,蘇瀟瀟對此並不是很能理解。
出了街道婦聯的門後,蘇瀟瀟便徑直回家了。
該說不說,這時候,確實有點亂。
蘇瀟瀟離開後,陳紅坐在位置上看著方遠航寫的信件。
言辭露骨,毫不含蓄,兩人甚至還發生了關係,傷風敗俗,簡直有辱斯文!
陳紅是高中畢業的學曆,在高考沒有恢複的條件下,稱得上是高學曆人群。
心裡自然有一串不重複的話語來罵這寫信的人。
她既然答應了這女同誌,自然會好好處理這事,不會有任何偏向!
但事實上,從蘇瀟瀟說了是四百開始,陳紅心中本來有所偏移蘇瀟瀟的那杆秤立馬倒了過來。
不是陳紅突然良心發現之類的。
而是這錢,太多了!
這麼多的錢,能是一個貧下中農有的嗎?
方家啥情況,街坊四鄰都清楚。
方家願意,或者有能力拿出這麼多錢嗎?
方遠航是惡,要是她為人們驅除這惡,打傷或殺害了它,它立刻變為可憐,那憎惡倒移在她身上了!
她和蔡春芬是有些過節,看不上她,可也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所以,她會好好“調解”一番,要是讓她把錢全都儘心儘力的拿回來,那不可能。
對於這番情況,蘇瀟瀟心裡早有些計較,自古以來有些官兵就是這樣,這道理她從小就知道。
本來也沒全指望她!
方遠航是個聰明人,那封信傳出去就行。
陳紅暗自盤算,心裡有了一番計較之後,便開始處理這事。
蔡春芬今天出去進行婦聯的一些日常工作,也就是照例走訪和調解。這活比較其他工作來說有點累,所以陳紅把這活給了蔡春芬。
說實話也適合她,嗓門大實力強,正適合禍禍彆人。
她去找了她的“狗腿子”王晴,當然她是不承認“狗腿子”這個詞的。
這叫左膀右臂,臥龍鳳雛。
王晴和她關係比較近,說近也隻是相對來說,相互利用罷了。
王晴比較八卦,嘴巴還大,但消息靈通,有點人脈。
有些話就是陳紅暗地裡讓王晴傳出去的。
輿論能殺人,這把好刀,陳紅當然要用了。
這樣才不會臟了自己的手。
王晴對此心裡也有數,該說的不該說的心裡自然另有一份計較。
她巴結陳紅,陳紅給她好處,她當然要給陳紅辦事。
各自利用,又各有小心思罷了。
蘇瀟瀟對這婦聯的情況早已打聽清楚,她對此隻有一個感慨。
真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對於陳紅怎麼處理的,蘇瀟瀟並不關心,她已經回到了家,開始準備中午的豐盛大餐。
中午是她和宋廈定了關係後第一次見家長。
作為一個美食博主,麵對這“不過有一點重要”的場合,她當然要一展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