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背上悠哉了好一會,楊硯這才姍姍趕上。
薑驕瞥了眼他,隻見其臉色發白,正死死抱著馬脖,往一側乾嘔。
“些許顛簸便承受不住,楊閣,您這身子骨不行啊。日後還是少去些煙花之地為好。”
聞此,楊硯重重吐出一口氣,然後有氣無力的回應,“殿下……威武,臣……自然不及……”
雙眼微眯,她望著馬背上麵如菜色的楊硯,“楊閣,孤如此行事,你還有心奉承。是該說你生性溫和呢?還是……毫無風骨?”
“風骨……”楊硯雙眼微怔,隨即緩緩轉頭,沙啞道“君待臣以善,臣侍君以忠。臣一心為殿下,殿下卻如此欺臣!豈不叫忠君者心寒嗎?!”
聲音鏗鏘有力,目光更是萬分堅定。
見他如此,薑驕頓時愣了一下,然不等她回應,便見楊硯迅速換了一副笑臉,“殿下,您說的風骨可是如此這般?嘿嘿,臣不敢……”
嘴角微微抽搐,她看著恢複嬉皮笑臉模樣的楊硯,一時無語。
說實話,剛剛他那模樣,倒還真跟憤世嫉俗的東方舟有幾分相似。
念及此,她不禁浮現了東方舟的模樣,隨即目光霎時暗沉下來,沒有廢話,她揮鞭一甩,再次提速。
“駕!”
“駕駕!!”
身側騎軍急速飛馳而過,楊硯望著遠處的太子背影,不禁搖頭一歎,隨即認命般的揮起了馬鞭。
心思多變,難以琢磨。
這是他在心中對薑驕的評價。
……
是夜,衛軍夜宿荒野。
薑驕坐在營帳中,正沉思著什麼,忽然衛安走進來,恭敬道“殿下,楊閣求見。”
他來作甚?
手放膝上,她想了想,皺眉道“讓他進來。”
“是。”
很快,楊硯便步入帳中。
“臣楊硯,參見殿下。”
聲音有些沙啞,她抬頭看去,隻見楊硯雖是帶笑,但卻難掩疲憊。
“奔行一日,楊閣不去趁早歇息,來尋孤何事?”
隻見楊硯習慣性露出人畜無害的笑意,“臣怕殿下苦悶,來尋殿下說說話。”
“孤不覺苦悶。”
話裡有幾分驅趕的意思,但他卻仍含笑不走,“那臣想為殿下出謀劃策,說一說對眼下之事的看法。”
微微直起身,“楊閣何意?”
攏袖在前,楊硯欠了欠身,“自然是欲效忠殿下,為殿下解憂。”
“你就不怕孤將此事,回稟父皇?”
眼皮一跳,楊硯淡定抬首,“臣不怕,太子乃國朝儲君,我為國朝閣臣,向您儘忠,不應該嗎?”
“罷了。”薑驕皺眉,“你且說吧。”
“是。”楊硯定了定神,然後擰眉道“此賑亳州,必需錢糧,若等戶部籌集撥送,定會誤事。因此,還是那句話,要在青州鹽商身上動心思。這一點,太子應當明白。”
漠然點頭,“繼續。”
“而青州鹽商所行乃是陛下親定鹽運法,不可直來直去。若欲取其錢糧,當深挖其不法之證。”楊硯目光一沉,肅聲道“而後當機立斷,行便宜之權!取其錢糧,攜帶這些,再往亳州!”
“這些……孤知道。”
聞此,楊硯眼睛閃過犀光,“青州鹽商在青州經營多年,其財力甚巨,連朝廷大員都有那麼多人為他們說話,更不必說當地官吏。因此若殿下這般大搖大擺,率三千騎直去,他們定然會做好準備,屆時必然難查其不法之證!
亳州不等人,若在青州耽擱幾月,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