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彼此都有些尷尬。
顏如是道“我和媛姐姐來拜見平陽昭公主。你們呢？”
李清寧笑了“好巧，我和阿宣也是。”
如意唔了一聲，俏皮一笑“我也一樣。”
她們打掃了一下這裡，其實也用不著打掃，淩煙閣自有宮人照看，她們不敢不儘心。
拜祭完了，顏如是和她們找了個樹陰地坐下來，開口道“我上書二聖，自請為平陽昭公主編撰列傳，天後已經應允。”
“離武德年間不過過去四十多載，公主的許多功績尚在，我還來得及補全公主的列傳。”
顏如是語氣悵然“以前讀史書，我總是不明白。”
“為什麼明明許多女子和男人做了同樣的事情，卻不能和男人一樣單獨列傳，而是歸類於列女傳中，現在終於明白了。”
因為男人，在刻意抹殺女人的功績，打壓女人。
因為男人，這個男人掌控的世界，從來沒有把女人當做和他們平等的人來看。
顏如是含笑道“多年讀史，今朝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我會好好寫桓武將軍列傳的。”
裴媛道“應作如是觀，你的名字寓意實事求是，修史書恰好需要實事求是，這份差事和你很配。”
裴宣笑道“是啊，要是寫好了，記得第一個拿給我們看看。”
顏如是答應了“這是自然，不過要悄悄看，彆讓那些男人抓住了把柄。”
如意哼道“看了又如何，那些男人敢把我們怎麼樣？”
“對了，我來拜祭公主，是為了顯擺一下自己舌戰群臣，為公主爭取榮光的能耐，你們呢？”
如意侃侃道，為此，她今天特地穿了官服呢！
“你們為什麼要來拜祭平陽昭公主啊？”
顏如是則道“就你可以為了顯擺自己來看公主，我們就不能來了？”
“我來這裡，是想請公主托夢，說說她當年從軍的故事，寫進列傳裡。”
裴媛、裴宣卻道“我們沒什麼，就是想來看看公主，激勵一下自己。”
李清寧道“我麼，想以平陽昭公主為原型，還有如意為原型，寫一個話本，讓你們流芳千古。”
她接下來的聲音很低“哪怕以後史書工筆，扭曲了我們的記載，後人也能從我的話本裡，找到沒被抹殺篡改的曆史和真相。”
“讓後世知道，在遙遠的大唐，一個輝煌的國度，曾經有這樣一群意氣風發、卓越耀眼的女官們。”
話一說完，樹下氣氛有些凝滯。
顏如是歎息“男人的筆，不會按我們女人的意誌，書寫我們女人的曆史。”
如意慣來是有些反骨在身上的，她冷笑“那我們就用我們自己的筆，書寫我們自己的曆史，也書寫其他姐妹的曆史！”
她決定了“從今天起，我每天都要寫日誌，生前刻在碑上，寫在紙上，竹簡上，死後再帶一份進棺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