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笛!
元無極瞪著宦官福安。
吃了八個月的奶,最多就是換了奶酥,嘴裡淡的都發酸了。
無憂無慮的生活中唯有這一點讓元無極有一些遺憾和難為情。
經過了前世痛入骨髓的日子,元無極早就學會了自我安慰,世事那有十全十美,現在的日子,絕對是善哉善哉。
要不是桌上擺的一缽燉鴨子湯飄著誘人的香味,都感覺自己做到了青青翠竹無非般若,鬱鬱黃花皆是妙諦的境界。
還是做不到四大皆空啊。
小眼珠不停地瞟向鴨湯,小鼻子不停地吸溜著香味,涎水早就掉的老長。
崔韶華早就注意到了,隻是有心要看這個傻小子還有什麼反映,硬生生忍著。
兒子啥都好,就是安靜地有些異常,不像彆人家的孩子,哭哭鬨鬨、滾滾爬爬,每日吃完了就像安安靜靜的睡覺或者是閉著眼睛坐在那裡。
暗中掐了幾下,也隻是皺皺眉頭。
哪怕是哼一聲也行呀。
崔韶華非常擔心兒子有什麼病障,要是生一個傻兒子,那可就叫彆人看笑話了。
哎,笑話就笑話吧,隻要是自己的兒子,當年沒懷孩子時,在求子娘娘麵前禱告時,隻想著求個兒子,可沒給娘娘說一定要個聰敏的啊。
元無極慢慢爬向鴨湯,看見福安過來,忙用手示意福安,指著鴨湯,意思給喂幾口鴨湯喝。
都說太監最會看人的眼色,哎,書裡都是騙人的。
自己眼珠子都要迸出來了,“啊,啊”示意著,小手不斷的比劃著湯羹、勺子和嘴巴,這個笨手笨腳的宦官,竟然將桌上的湯羹端到一邊去了。
眼看鴨子飛走了,元無極有些傻眼。
“死太監!”
怎麼不小心喊了出來,崔韶華聽到,遲疑一下,怕是聽差了,忙問晴竹“剛才好像元哥兒說了什麼。”
“好像說酥卷。”晴竹沒有留意,遲疑著說。
“說是酸了吧。”崔韶華端起酥奶聞了聞“早上天香坊才送進宮的,天氣涼了,更不會酸呀。”
抱起元無極“奴哥兒,再給娘說一聲。”
元無極隻得無奈的嘟囔“嬢嬢。”
崔韶華驚喜萬分,八個月的兒子會叫娘了,先前的擔憂一下就煙消雲散。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我兒子是龍子龍孫,怎能與平常人家的孩子比較,這樣一想,心中更生出幾分自豪。
“晴竹,快來聽聽,奴哥兒會叫娘了!”
這下好了,不到半天,元無極被誘導著說了無數次“嬢嬢。”
倒是給一勺鴨湯喝啊。
看著喜氣洋洋的母親,元無極臉上擠出著懵懂的笑,心裡幽怨的惦記著那碗鴨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