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笛!
死了人,自然驚動了李純霖李老太爺。
不過是抓了一個道士,怎麼會引來一幫殺貨?
聽家將來報對方打著魏字旗號,應該是官軍!
官軍,那就好辦,趕緊叫家將派兩個人從偏門出去,去找刺史大人和折衝營的侄子李英超。
叫兒子李寅棟帶人出去,詢問一下到底那裡招惹了官兵。
李寅棟戰戰兢兢帶著管家和家將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那個道士竟是蜀王行軍參議,正兒八經五品的官兒,來的官兵都是人家的護衛!
蜀王行軍參議?五品官?
劫掠官員是什麼罪,李純霖可是一清二楚的。
被驚出一身汗水的李純霖趕緊叫兒子去請關在後院柴房裡的青雲子。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也不見回來,前院已經傳來破門的聲音,心驚肉跳的李純霖趕緊親自往後院去看。
李寅棟是沒辦法請青雲子出來了。
因為這家夥已經遍體鱗傷,被打暈過去了。
說來也怪這家夥嘴巴太硬太臭,本來就被炸的狼狽不堪的羅城子那裡受過這般氣,被氣急眼了,親自操起棍子就打,要不是惦記青雲子的雷法,早就操刀子上了。
看到血人一般的青雲子,李純霖眼角直跳,一口氣沒上來,也撲通一聲倒了下去,早上還活蹦亂跳的李太爺,被嚇得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李寅棟趕緊叫人將兩個人往前院抬,準備救治,轉過二院,狼圖爾已經帶著鐵衣衛攻了進來。
李府的幾百家丁平日裡欺壓鄉民那是要多威風有多威風,但在兩百名鐵衛麵前,就是土雞瓦狗一般的存在,狼圖爾擔心著青雲子的安危,隻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就下了攻擊的命令。
就在莊前砍伐了一顆粗壯的梧桐樹,砍去枝節,剩下巨大的樹乾,兩頭用皮繩捆住,八個大力氣的漢子一聲大喝,抬起樹乾就向那黑漆漆的大門撞去。
剩下的鐵衛迅速散開,分成幾十個小隊,盾手在前,護住刀槍手,槍手巡視左右,撥檔高處射來的箭簇,而刀手將刀插入腰間的刀鞘,從身後取出鐵衣衛專製的兩石鐵弓,搭起狼牙箭,還擊回去。
也就在一眨眼的功夫,李府站在高處射箭的家丁都被射殺,看似堅實的大門也被撞破,裡麵的家丁一聲呼哨,紛紛向後院逃去。
向隊伍看了一眼,鐵衣衛最多有一兩個被弓箭射破了點皮,狼圖爾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罵了一句土話,正要下達攻擊的命令,遠處傳來馬蹄聲響,李英超帶著兩名折衝營的侍衛趕了過來。
昨天聽說觀音崖的丈人家修建的大水車今日要試車,媳婦和妹子打昨天就嚷嚷著要去,今日一早連老娘一起,一家人就隨著送東西的大車,到觀音崖去看熱鬨。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範家莊竟然有這麼大的變化,丈人家的十幾畝坡地,這下都成了旱澇保收的水田,沒看見丈人蹲在地頭看著咕咕流淌的渠道高興地合不攏嘴。
工匠頭目都成了紅人咧,一聽到是他回到村裡,還是抽空來看了他一回,還用驢車將製作的新農俱給丈人家拉了一大堆,連大車和健驢也一並送給了丈人家。
還說以後新農俱的分發就由丈人家裡說了算。
看丈人家隻有兩間低矮的土房,表示這些日子反正閒著,要過來給範家蓋三間大房。
莊主羨慕不已,也不好意思不表示,便要將打穀場旁邊的三畝多旱地租借給丈人家,被兩個工匠頭嬉笑了幾句,一時上了頭“送給老範頭又如何!”
得了這麼一大堆好處、以後在村裡又有了地位和麵子。
高興得兩隻手都沒地方放了的丈人娘趕緊招呼幾個女人到廚房去。
想著工匠們大都是關中人,將這段日子兩個兒子賺的糧食拿出來、油甕裡刮下來一鍋底的菜籽油,幾個女人很快烙出來一大疊油汪汪的油餅,攢的一小籃子雞蛋全都煮了,端出來招待莊主、工匠頭和女婿,還打包了一大兜,叫工匠頭走得時候帶給其他的工匠。
一家人圍在兩間土房子正說的熱鬨,折衝府的守衛就帶著李家的家丁衝了進來。
畢竟也還是李氏宗親,打斷了骨頭連著筋,李英超翻身上馬,就超兩江口趕來。
但是,這一月來,他心裡明白,鐵衛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惹怒了這幫殺神,就是把廣元府全部的兵丁集合起來,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廣元府刺史方知元也是這個心情。
原想著待個把月就走了,畢竟井水不犯河水,他就沒有通知任何人,就是青雲子和羅城子鬥法的事,他也隻是抱著看稀奇的心理,本來還想去看看熱鬨,恰好彭州刺史崔玉昆和綿州刺史蔣道春兩人雙雙來訪,他才在府內招待兩位好友。
等到李家派人過來,才知道事態已經變得複雜了。
隻得叫兩位刺史現在府中歇息,自己帶了兩個刺史府的官員,匆匆往兩江口趕來。
一路上心裡彆提有多鬱悶看來蜀王這第一把火是要燒到李府了。
他與李府這許多年來倒是相安無事,雖然案頭也堆積著李府魚肉百姓、畜養奴隸、濫用私刑的訴狀,但蜀中那裡不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