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尉坐在監控前,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神情嚴肅。突然,他拉回進度條,重新看了一段,立刻站起身:“做好戰鬥準備,他來了。”屏幕中,一名本地打扮的背心男子穿著人字拖大搖大擺走進監控死角,不見了人影,少尉從相鄰幾個監控都找不到他。
“好的,少尉。”一個陌生的聲音回答。少尉立刻把手伸向腰間起爆器,“刷”刀光閃過,他的手臂掉落地麵,不等少尉感覺到疼痛,他的頭顱已經飛了起來,腰間起爆器也落入林鐸越手中。房間中雖有十來人,擠在這小小房間裡林鐸越隻斬出五刀,十幾顆頭顱便滾落在地。
走廊對麵儘頭的另一個房間,狴犴突然破窗而入,瞬息擊殺坐在床上的數名士兵,依舊沒有發出太大動靜。
林鐸越站在走廊中間的房間門前,她在門內,並未醒來。林鐸越略微思量,縮回抬起的右手,轉而打開隔壁房間,這是一間空房,並未住人。
林鐸越伸手按住牆壁,慢慢用力,將兩塊磚推落地麵,他在洞口觀察片刻,確定側牆沒有任何危險,這才在牆上開出一個可以通過的大洞。
林鐸越走到女孩身邊,她被注射了鎮定劑,正陷入深睡中。他看著她,兩頰消瘦,顯得臉龐更小,一雙說話時喜歡四處打量的好奇眼眸深深凹陷。平時特彆在意自己發型、喜歡穿性感衣服的她,頭發被剃得精光,看起來像個穿著病號服,皮膚蒼白的瘦小尼姑,獨自坐在椅子上,孤獨而無助。
林鐸越沉默著,一動不動,宛如時間已經停滯。
“嗡……”手機震動,黃珂發來一個問號,林鐸越終於從回憶中掙脫出來,他拿起手機將酒店名稱告訴了她,然後拆掉房間內的炸彈,站在窗前靜靜等待。坐靠在椅上的她,眼角流下一滴淚珠,他沒有發現。
十分鐘後,洛明帶人趕到酒店,看著已經順著房間門縫淌入走廊的血液,他咧了咧嘴,這小子下手是真黑。等到看清兩個房間中的場景後,便是他都忍不住乾嘔了一下,趕緊離開房間。
十幾具無頭屍體還好,另一個已經分不清裡麵到底有多少具屍體的房間簡直如同地獄。人體器官四處噴濺,就連天花板的吊燈都掛著一隻眼珠,牆麵更是被血塗了一層,電視上粘著半塊肝臟,床邊立著兩條小腿……
看著昏睡的新茹,洛明沉吟片刻問道:“她怎麼辦?”林鐸越反問:“還有救麼?”
洛明搖搖頭回答:“已經是晚期,以目前的醫療技術,痊愈可能性不到百分之十。”
林鐸越道:“幫我安排送回蓉城,凱特和丹妮斯應該能幫上忙。”他走出門,又停住:“彆讓她知道。”
女孩眼角又流下兩顆淚珠,他依然沒有看見。
傍晚,林鐸越向黃珂和初道彆:“你們先帶她回去,讓凱特和丹妮斯幫忙,不管是她們親自醫治還是找朋友,總之必須治好她。否則,她們就沒有必要待在蓉城了。”
黃珂輕輕問:“什麼都不告訴她嗎?”
林鐸越沉默片刻:“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黃珂低聲道:“其實你知道的,亂世來臨,沒有必要在意太多。”
林鐸越微笑:“可是我在意你。”說完登上直升機,去往機場。黃珂站在醫院樓頂,抬起頭朝他揮手告彆,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在意自己,所以不想讓自己不開心嗎?可我也在意你的感受啊……
少尉,這個稱呼足夠讓林鐸越確定一件事,更何況張坤告訴他,發布針對兩位博士懸賞令的正是德爾森家族外圍人員。
皮特·德爾森,北維國,想搶走雙頭禍鬥的少將,你做好迎接我上門回訪的準備了嗎?
初輕輕拍了拍黃珂肩頭,她回過頭,嫣然一笑:“我們回蓉城。”
帝國軍部大樓,秘書敲開房門:“總司令,尚書省三位尚書到了。”大漢帝國中央集權的最高權力機構便是尚書省。前朝尚有帝位,但本朝自建國起,因出力最大的三大家族相互謙讓,最終各出一人擔任尚書省尚書,一正兩副,六年一輪換,共同執掌帝國權柄。
何川何大尚書,正是時任帝國尚書的何家族長。
何川坐在軍部會議室首座,雖已年近七旬,卻精神矍鑠,麵容清臒,眼神犀利。左首賀家家主,帝國左尚書賀宏建,矮胖老人麵帶微笑,一雙眼睛眯成縫,慈祥喜慶。右首右尚書童若雲,身材高大,坐在椅中上身筆直,表情凝重。
看著大步走近的軍部總司令,何川露出笑容:“漢成,你這樣可不好,我們都老了,你還一點不顯老。”
黃漢成敬了一個軍禮,何川招手道:“行了行了,我們幾個老家夥,沒有外人就彆一板一眼的,心累。說不準你敬了禮心裡還要嘀咕我幾句。”
黃漢成拉開椅子,坐下笑道:“小時候你揍我的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講道理。”
何川微笑道:“是啊,一眨眼我們都老了。”說罷收斂笑意,問:“這次有把握?”
黃漢成嘿嘿道:“小家夥下手夠狠,有我們當年的風範。我已經安排人在後麵掩護了。放心,北維國不敢鬨太大。”
何川收起笑容,看了左右一眼,問道:“北維國這次過界了,漢成,你是怎麼想的?”
黃漢成沉吟道:“可以敲打敲打。”
賀宏建笑道:“不聽話就得揍,帝國近幾十年對外太過溫和,讓他們都忘了痛。”
童若雲也沉聲道:“大亂在即,殺雞儆猴,我附議。”
何川手指在桌麵輕輕敲擊,下定決心道:“尚書省會授權軍部,根據實際情況,是小打還是大打,你來定!”
黃漢成點點頭,沒有說話。
何川說完國事,又想起什麼,問黃漢成:“聽說那小子以前認識你,怎麼認識的?”
黃漢成黑著臉,想起一老一小躲在樓梯間避風的糗事,尷尬道:“是個意外,那年回鄉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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